“那年一整個冬天,封北只要回來,不管是多晚,都會翻到我這邊陪我睡覺。”
話落,高燃依舊沒有如釋負重的輕鬆,因為他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如果要選一個人說,他只會選封北,不敢,也不能告訴爸媽。
高燃之前答應過封北,等案子完結就告訴他,也許將最大的秘密分享給他以後,自己能換一種心態生活。
劉秀想起有一次半夜起來上廁所,隱約在二樓看到一個人影,她跟高建軍說,跟兒子說,父子倆都沒人信,就以為是自己看花眼,原來是真的。
01年年初,兒子還在高建國家裡住著沒回來,有一晚劉秀跟高建軍從廠裡吃過飯回家,到家門口時,她感覺平臺上有人,現在想來不是錯覺,也是封北。
想到自己被騙了好幾年,劉秀一下子失控,一巴掌扇在兒子臉上,“你怎麼能跟一個外人聯合起來瞞著你爸媽?”
那一下打的很用力,她的手發麻,顫抖。
高燃的嘴角流出血絲,他心裡反而好受了些,“五年前封北留給我一筆錢,我拿來做了近視手術,他還給我留了一批助眠的藥物,我考那批藥順利參加完高考進入大學,完成學業。”
劉秀連連抽氣,“照你這麼說,我們一家還得對他感恩戴德?”
高燃苦笑,“媽,你別這樣。”
劉秀看著兒子腫起來的半邊臉頰,心被揪住般疼,“他把我唯一的兒子帶到一條死路上去,陰魂不散的拖著不撒手,我還要感謝他是吧?”
“不是他帶的。”高燃的喉嚨裡泛起一股腥甜,“他沒有拖著我,五年前他就離開了,是我一直不肯放棄,也是我偏要去找他,陰魂不散的人是我。”
劉秀不信,她死也不信,“你以前好好的,一直好好的,你看的那些漫畫書都是正常的,要是他不搬過來,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會變成現在這樣?”
高燃沒說話,他蹙眉,似是茫然。
劉秀走到兒子面前,“說不出來話了吧?”
高燃抬起頭,眼睛通紅,“媽,那只是一個假設,他搬過來了,我們認識,我喜歡他,想跟他一起過下去,這些才是事實。”
劉秀被兒子的這番話給刺激的踉蹌著跌坐到沙發上,“生你養你二十多年,一個勁的往你媽心口上扎刀子,你有出息,真有出息。”
高燃的臉色蒼白。
“飯呢?為什麼不去燒飯?”
高老太拄著柺杖出來,對自己的大兒媳說,“劉秀,我餓了,要吃芝麻糊,你去給我泡一碗。”
劉秀像是沒聽見,一點反應都沒有。
高燃偏開頭,沒讓奶奶看自己被打腫的那邊臉,他又一想,奶奶看了也不會說什麼,因為她根本就不認得自己,心裡一陣悲涼。
高老太跟個小孩似的抓著柺杖敲地板磚,要吃芝麻糊。
高燃擔心門外的封北,奶奶在鬧,媽媽在哭,爸爸剛吃完藥躺下了,整個家好像都在搖晃,他想問奶奶芝麻糊放在哪個櫃子裡面,結果嘴裡發出的是痛苦的聲音。
高老太的柺杖重重跺一下地面,“你這孩子怎麼搞的啊,臉腫成什麼樣子了都,手上還流血,你看看,地上滴的到處都是,劉秀!劉秀!”
劉秀髮現兒子右手的紗布全紅了,往下滴血珠子,她的眼前發黑。
高老太突然說了一句,“劉秀,六六早上出門上班前跟我說了,明兒要帶物件回來吃飯,你趕快把家裡收拾收拾。”
客廳裡的母子倆都是一愣。
平時老太太說的都是胡話,神神叨叨的,劉秀聽的最多,早就習以為常,但是剛才給了她巨大的打擊,無疑是雪上加霜。
高老太蒼老的臉上滿是笑意,人精神起來很多,“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