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答非所問:“你一點變化都沒有,用的什麼保養秘方?”
顧長安的嘴輕微一抽, 他彎唇,懶洋洋的抬了下眼皮:“秘方啊……還真有。”
一旁的小姑娘嗖嗖拿出筆跟記事本, 準備記下來。
“做人呢,最主要是開心。”顧長安單手支著頭,“心態好了, 人自然就年輕了,你說是吧,季隊?”
季青看著青年蒼白清俊的臉,若有所思。
顧長安沒有絲毫窘迫,他拿掉眼鏡捏捏鼻根,眼睛因為幾個哈欠變得有點溼潤:“季隊,你這麼盯著一個男人看,容易讓人誤會。”
季青還是那副姿態,沒有任何身為一個女人的尷尬跟難為情。
顧長安,這就是他不想跟警方打交道的原因,這女人有一種異於常人的鑽研精神,令他不自在,總有種遲早要被對方扒皮抽筋,掏出五臟六腑研究研究的錯覺。
季青起身繞過桌子走到青年面前,背靠著桌沿看他:“有沒有興趣來幫我?”
“沒有興趣。”顧長安的回答跟早前一樣,他只管跟手裡的謊言對應的那些事,至於別的,那就跟他沒什麼關係了。
季青屈指,漫不經心的敲點著桌面,發出叩叩的沉悶聲響,在寂靜的審訊室裡持續響著,一聲接一聲,節奏緩慢。
顧長安隨意調整了下坐姿,放鬆的深坐在椅子裡,眼前的女人三十多歲,蓄著一頭利落的短髮,左邊眼角有道疤,兩厘米左右,整個人看起來老練且鐵血。
幹刑警,風險太大了,要把命栓在褲腰帶上,時刻銘記為黨為國為民的信念,不出任務的時候還要在審訊室裡沒日沒夜的跟嫌犯磨,日夜顛倒,體力透支累死累活。
顧長安可不想過那種日子,也沒有那股子熱血,他的血是冷的。
“叩叩”聲響乍停,季青的後背離開桌沿,寡淡的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笑意:“好吧,下次再見。”
顧長安伸了個懶腰,對女人擺擺手:“拜。”
話落,他輕車熟路的出去,彷彿只是來串個門而已。
小姑娘望著青年離開的身影,眼裡寫滿了疑惑:“季隊,他是破案天才嗎?學心理學的?還是槍法超神,百發百中?”
她的眼睛猛地一亮:“該不會是有特殊的鑑定技巧吧?”
季青:“……”
小姑娘看季隊沒出聲,她咬咬唇角,思維擴散擴散再擴散:“讀心術?催眠?或者是那個,摸到現場的一樣東西,腦子裡就能重現案發過程?”
季青拿起桌上的口供理了理後拍兩下:“你要是把這個勁放在案子上面,獎金是你的,功勳也是你的。”
小姑娘吐吐舌頭。
公安局的辦公室西邊角落裡放著一個大魚缸,裡面有不少小金魚在游來游去。
顧長安經過那裡時,耳邊有些嘈雜,各種各樣的謊言此起彼伏。
“你老幾啊,敢抓老子,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家裡可是當官的,大官知道嗎?去!把你們局長給我叫來!”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就只是個路過的,對,是的警官,我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我整個人都是蒙的。”
“跟你們說多少遍了,我不是賣的,我去賓館只是想借個廁所。”
“我跟我太太的感情很好,我們從來沒吵過架,一次都沒有,她離家出走的事真的讓我很傷心,我現在想一個人靜靜,我太難受了。”
“……”
顧長安眯眼一掃,魚缸裡的小金魚們都受驚的一動不動,像是被定格了,這一幕詭異的現象沒有被值班的警察注意到,直到他走後,金魚們才繼續撒歡,彷彿是在交頭接耳的說“我好怕怕”。
夜深了,街上的車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