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走了,長孫衝以及長孫渙兩兄弟還在。
長孫衝儒雅依舊,如今開始蓄鬚,黑魆魆的鬍渣更是給他增添了幾分味道。
貞觀七年的時候他娶長樂公主,別人都是尚公主,也只有他是娶,李二也說是長樂下嫁,那時顏白還在守孝,不能參加。
聽說場面很大。
畢竟大家都知道,李二很喜歡長樂公主,在貞觀五年的時候就開始準備嫁妝,嚴重逾越制度,遭到了魏徵的進諫。
完親當日,半城紅妝。
長孫衝看著顏白,嘆了口氣,略有些不滿道:“你今日所穿大裘冕彈劾我阿耶,陛下雖然沒有說什麼,但也沒有說你說的不對。
大裘冕啊,今日你簡單的幾句話,比魏公彈劾我阿耶是外戚造成的傷害還要大,說不定史書上就會有一筆。”
長孫衝盯著顏白,頗有些難過道:“墨色,你我兩家並無恩怨,我也敬佩你的為人,何故要走到如此地步。”
顏白感受到了長孫衝的真誠,但真誠絕不僅僅代表著他自己,顏白笑了笑:
“你覺得我有後退的餘地嗎?你覺得書院能進御史麼?又或是你覺得,今日我穿這身就是為了顯擺,為了好玩麼?”
身後的長孫渙聞言忽然走上前來氣沖沖的對顏白道:“宜壽侯那時候就不能等一等?這麼害怕御史,難不成書院真的是藏汙納垢之地?
不做虧心事,則無懼鬼神,這麼淺顯的道理宜壽侯難道不知麼?還是想踩著我長孫家的肩膀再更上一層,當郡公,當國公?”
顏白聞言不由的眯起了雙眼,臉上的笑意也慢慢的冰冷,直接不客氣的回道:
“踩著你們長孫家的肩膀更上一層樓?你覺得你說這句話真的沒有一點問題?你覺得顏家需要踩著你們往上走一走?”
顏白冷哼一聲:
“長孫渙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長孫家的意思,若是你們長孫家的意思,我覺得我回去後得認真的思考一下今後咱們兩家該如何相處了!”
長孫渙看不慣顏白的嘴臉,譏諷道:“是我長孫家的意思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事情已經發生了,我親眼所見,本來就是。
你難道還要繼續的冠冕堂皇嗎?不要假惺惺了,不要裝作道貌岸然了,顏墨色,你這也太虛偽了,整個顏家都虛偽。”
長孫衝一聽長孫渙說這話,就知道不好,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自己的弟弟還是太莽撞了,家族之間,可以說人,可以說事,但絕對不能把一個人的事情上升到家族層面,不然就結仇了。
“墨色,你聽我說,小弟不懂……”
長孫衝解釋的話還沒說完,只聽顏白一聲嗤笑,隨後猛的抓著長孫渙的衣領輕蔑的笑道:
“去長安大街上找人問問,好好問問誰道貌岸然,好好問問誰虛偽,踩你長孫家往上爬,敢問,你長孫渙配嗎?”
長孫渙使勁掙扎,奈何顏白的一雙手跟鐵手一樣,怎麼都掰不開。
長孫渙像個齜牙的狼崽子一樣衝著顏白怒道:“鬆手!”
顏白笑著推開長孫渙,輕笑道:“長孫渙你已經很自大了,你認為你隨便說一句話,我就得跟別人一樣慌忙不迭的應和。
我誠心告訴你一句話,記著自大就是禍患的根源,得勢時,把別人當人,失勢時,把自己當人,謙卑點,年輕人,多學學你大兄。”
長孫衝見顏白終於把話說完,上去狠狠的給了長孫渙一巴掌。
然後對著顏白歉意道:“墨色,舍弟無知,這是我的錯,剛才的話莫要往心裡去,他說話不過腦子,我長孫家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顏白點了點,笑道:“我剛才也在氣頭上,說的話也難聽,打平了,你也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