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口。
奚言垂下視線,看著折射在地板上斑斕色彩的光圈,她明明知道他話裡是什麼意思,卻還是答非所問:“你照顧孩子們照顧得挺好的。”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許澤南看著她,他今晚要答案的態度很明確:“除了孩子以外,你也該給我一點反饋,我好知道怎麼去調整和你相處的模式。”
三個月的考察期,如果兩個人是一直以當下的相處模式相處,別說是三個月了,就是六個月,一年也不會有更多的改變。他意識到他的方法和初衷出現了較大的偏離,他需要調整策略了。
但他們根本沒有多少獨處的時間,他想調整策略也沒有機會施展,不如就由她指示。
奚言仍垂著視線,她淡淡地說:“你像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不需要調整了。”
她仍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像我們這樣沒有任何一點兒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間,這就是你所說的挺好的嗎?”許澤南今晚並不打算給她逃避的機會了:“像我們這樣,除了孩子的教育就沒有任何其他的話題可聊,這就是你所說的挺好的?”
“我以為我只要放下工作,把所有的時間都給你和孩子來彌補我們都沒辦法否認的過去的遺憾,你就能看到我的努力,你就會慢慢的重新依賴我,但我現在有點不確定了。”
“我在跟你說話,你看著我。”許澤南的語氣有些沉:“言言,我急了。”
也許是他話裡帶了點兒上位者的理直氣壯和不容反駁,奚言依照他的要求抬起了視線。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他淡青霧色的眸光冷炙,他說:“我不希望一個月之後,我們兩個人還是現在這種狀態,一點進展都沒有。”
“這樣的狀態不好嗎?”奚言愣了愣,說:“一起旅行、一起生活,接吻和上床不都做過了嗎?”
她這樣問他,她其實也是這樣在問自己。
明明這些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她也能感覺到自己心裡面還是愛他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的相處就是差了那麼一點火候,這種感覺和他們分手之前的她的那種感受是一模一樣的。
好像,這才是他們分手的最根本的原因。
以前沒想通的癥結點,答案似乎要在這一刻呼之欲出了,但——
奚言還沒有想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時,她的思緒就被許澤南的話重新拉回當前。
這樣的夜,被不斷放大的,不只有人的聲音和情緒,還有對對方的傷害和冷漠。
彷彿是不可思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一點兒不掩飾對她的失望,他眼裡的霧色越來越重,他反問她:“你覺得我做這些努力,只是為了跟你上床?”
奚言其實不是想表達這個意思。
她只是自己也想不明白,連上床這樣親密的事情,她也不排斥跟他做,甚至可以說,是喜歡著的,享受著的。但為什麼,就感覺差了那一點火候,就因為差這一點火候,她沒有辦法輕易說出,我們重新在一起吧,或者我們複合吧,這樣的話來。
這樣的困惑讓奚言一時間沒察覺,嘴巴先於腦袋說了句腦抽而致命的話:“你不是嗎?”
許澤南怔住了,似乎沒想過她會這樣看輕自己,他嗤笑一聲,譏諷她:“奚言,不是沒有女的想上我的床。這些年,我如果只是想發洩下半身的慾望,有的是機會。你憑什麼會覺得我等了這麼多年,只是在等你像施捨一樣的跟我上床?”
糟了。
她好像是惹惱他了。
許澤南確實是被她惹惱了,但他似乎還是在她面前有所保留,他剋制住了情緒:“對不起,話有點重。”
他拎起剛才脫下來的西裝外套:“我今天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