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出現在他們的腦海——
再覺得離譜,也不得不承認,凌酒酒的身份,昭然若揭。
人群之中,姬沉面色不明。
人修在神鳥面前如此渺小,但當他凝望三足金烏時,卻似神祇在俯視自己的擁躉。
旋即,他御劍疾行靠近。
而凌酒酒卻對周圍的一切渾然不覺。
她耳邊響起不同的聲音。
劍靈稚嫩的童聲調皮道:“焚光獸幹得好!你果然能喚醒三足金烏呀。我賭玄蒼仙尊肯定沒想到三足金烏隕落前留了元血在這裡,嘿嘿,仙尊嘛,不過爾爾。氣死他!”
與劍靈得意洋洋的小學生髮言不同,另有一個渾然渺遠的聲音道:“您終於來了。”
凌酒酒鬼使神差地點點頭,對上三足金烏金色的豎瞳,無聲地點點頭。
剎那,三足金烏揮舞黑金交雜的翅膀,一聲尖亮鳳吟音如裂帛,圖騰之象覆蓋在整個鳳凰坑之上,徹底罩住凌酒酒和在她背後御劍而來的姬沉。
而凌酒酒閉上眼睛,追隨著三足金烏的指引。
於此同時,識海里光芒大作,系統的小樹以竹拔節的速度飛快生長。
它黑色的樹幹如同琥珀,其中埋著暗紅色的木髓,樹冠終於變成三角形狀。
系統開口,聲音卻不再是機械的刺響,而是變得溫柔而緩和,柔和的迴音如春水拂綠波。
“凌酒酒,你是誰?”系統之樹不急不慢地問道。
凌酒酒看向系統。
它與姬沉洞府中的扶桑神樹一模一樣。
如果忽視那片搖搖欲墜的金紫色葉子的話。
凌酒酒坦然答道:“我是扶桑神樹。”
“你是誰?”凌酒酒反問道。
“扶桑神樹。”系統語氣是近乎淡漠的平靜,似是重複了一邊凌酒酒的話。
頓了頓,系統一字一頓道:“我也是,扶桑神樹。”
陡然,金紫色的葉片徹底掉落,不及墜落識海水面,便凌空碎為齏粉。
凌酒酒沒有多問,也不必多問什麼。
事已至此,她多少都猜到了系統的身份。
但她為何會出現在琉璃城、為何穿書,系統與她自身究竟是什麼淵源,她還沒有想清楚。
恐怕,只能等三足金烏的這滴血解惑了。
念及此,凌酒酒從容地迎接一片刺目而灼人的白光,待白光如霧氣卷散,眼前已是另一番風景。
荒山。
黑色的荒山。
陡峭的黑山上有一棵的小苗,兩片柔嫩的綠色葉瓣懶洋洋地張開,新奇地看向周圍。
這就是萬年前歸墟主峰,扶桑神樹的起源。
凌酒酒分明是個旁觀者,卻又擁有者小苗的視角和感受——
沒有人知道,扶桑神樹自誕生起便有靈智。
但與其說是這靈智是高等智慧,倒不如說是五感和情緒來得貼切。
比如,她感受著暖融融的陽光,新鮮潮溼的空氣,頭頂便是蔚藍無暇的穹頂,就情不自禁地舒展葉片,心中新奇又快樂。
但她不會說話,更加不懂用語言描述自己的感情。
很快,視線裡出現了一個黑衣的少年郎君。
少年眉眼狹長,鼻樑硬挺,薄唇抿著,五官還帶著稚氣,卻依稀可見鋒利薄情的影子。
凌酒酒一眼就認出,這是少年玄蒼。
或者說,少年姬沉。
小少年周身的靈壓成熟而深厚,好像有個是個老練修士穿著少年郎的殼子。
他緩緩走來,如孤寂荒山一般一成不變的懶洋洋表情,在看到小苗時終於有了變化。
直到他盤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