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以潦弓腰,散落下來的額髮若有似無地蹭在青年眉眼上面,他的嗓音壓得很低,像躲在一個透明的筒子裡的悄悄話:“有沒有臭味?”
“沒有。”茭白後仰頭,他只聞到了戚以潦面板的味道。
冷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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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小時後,茭白用酒店的電話打給章枕:“你人在哪,三哥喝醉了,你趕緊過來。”
章枕在送一合作商女兒回家,那女孩是中途過來的,趁三哥沒注意,碰了他的手。
大家都驚了。
合作商嫌丟人,也怕得罪戚家,他當場甩了自己女兒一耳光表態,更是頭也不回地丟下她離開。
章枕是不想管的,但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穿著清涼地站在路邊哭,要是出了什麼事,一輩子就完了。
還是把人送回去吧,也不遠。
章枕開著車:“不用管,三哥喝醉了比清醒的時候還好應付,給他個地方睡覺就行。”
他想起來什麼:“就是……”
茭白心一提:“怎麼?”別他媽是什麼怪癖吧?應該不會,不然章枕也不可能放心他和戚以潦獨處。
“他現在睡了,後半夜肯定就醒了,你也趕緊睡吧,作息跟著他來,到時候你給他讀幾頁書,或者念個經。”章枕說,“白白,晚上辛苦你了,明天哥哥給你買好吃的。”
茭白叮囑章枕開車注意安全,他掛掉電話,發覺原本躺在床上的戚以潦不知何時坐了起來,直視著一個方向。
“你在看什麼?”茭白也往那瞧,除了精緻的傢俱擺件,就沒別的了。
戚以潦皺眉:“我在看什麼……”他揉了揉太陽穴,胸膛輕震,詭譎地笑了起來。
茭白的汗毛刷地起立。
“小白,”戚以潦指了指床邊,笑容和煦又迷人,“把椅子搬過來,坐這。”
茭白注意他的動向:“唸書嗎?”
“不念。”戚以潦闔上眼,嘶啞道,“你就坐著,看叔叔睡覺。”
茭白:“……”
於是接近零點,房裡上演了詭異一幕。
西城顯赫的戚家領軍人物和衣平躺在床上,床前坐著個高中生,什麼也沒幹,就看他。
茭白漸漸從懵逼狀裡出來,揣測戚以潦的行為。這酒店估計是他臨時住一晚,懶得派人來按監控。
戚以潦這是,拿他當監控眼?
茭白的坐姿很快就從端正變成癱著,他見戚以潦的眼皮在動,氣息也不均勻,知道人還沒睡:“三哥,我想跟你說個事。”
戚以潦放在腹部的手指輕點。
“柳姨警告了我好幾次。”茭白沒添油加醋,柳姨說了什麼,他就轉述什麼。
戚以潦襯衣最上面的扣子被他滾動的喉結抵著,上下微顫:“不用管。”
“我怕她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偷偷算計我。” 茭白前傾身體,託著腮,笑呵呵,“你別覺得我是小人之心,我被老太太坑了,有心理陰影。”
戚以潦淡聲道:“蘭墨府不是沈家老宅,柳姨不是老夫人。”
“況且,”他不薄不厚的唇挑剔地輕挑,“吃一塹長一智,如果你還在類似的坑裡摔兩次,那你就要找找自身的不足。”
茭白的臉抽了抽,說的也是呢。
床上的戚以潦忽地睜開眼:“但你的誠實,叔叔很喜歡,要保持。”
茭白瞥活躍度,漲了0.3。
白貓在打呼,兩隻爪子垂在身前,小肚皮一下一下起伏。
茭白捏捏手指來了精神,要我的誠實是吧,那行,我就繼續了,我給你點兒。
“還有個事,”茭白隨意地說,“年初在船上救我的趙叔……”
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