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還沒有嫁出去,那肯定都是些難啃的瓜。再加上陳婉君此刻喝了酒,講話更是大膽而毫無顧忌。他看了下時間,就在茶桌邊坐了下來,說到:
“你先把酒瓶子放下,喝口茶,醒一醒。說到底,我是隨時可能被調走的人,陳彬他也是隨時會調離的人,但你呢?你還能帶著你的書院跑嗎?我們都是過客,但你的書院會一直都在的。不要遇到一點點小挫折,就對整個制度失去信心,就破罐子破摔。”
“誰是破罐子?哪個破罐子?你覺得他走了再來一個就一定比他好?一朝天子一朝臣,每個將都有他的兵。你別以為我喝了酒,我就不清醒。我喝了酒,我才說得出清醒的話。”
“你清醒你就該跟我去開會!胳膊怎麼擰得過大腿?剛剛茶茶過來,你肯定已經知道專案經費變動的事情。在陳彬看來,這就是小懲大誡!陳婉君,我知道你是個怎麼樣的人,我始終是站在你這頭的!我現在是在幫你!”
陳婉君嘆了口氣,放下酒瓶。她點點頭,似乎知道對方已經說的差不多了,再說下去,那就傷感情了。她為王駱冰倒了一杯茶,緩緩說道:“你不是站在我這頭,你是站在你良心這頭。”
那天下午,陳婉君跟王駱冰去市行政服務中心開了一個冗長無聊的會。說無聊是因為大部分內容都跟她沒有絲毫關係。只有在提到體驗館專案的時候,陳彬把她作為專案承接方負責人介紹給了市裡相關領導。從市行政服務中心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八點多了。陳婉君覺得疲憊異常。她不喜歡人多的場合,她尤其不喜歡充滿二氧化碳而氧氣不足的環境,因為這樣的環境容易導致她頭疼。
翌日午後,陳婉君提著一籮筐西湖六月黃,去了陸羽鴻那兒。陸羽鴻當時正在機房上課,看見陳婉君,示意她去辦公室等候。大概一刻鐘的功夫,陸羽鴻就下課回來了。
“找我有事你叫我一聲不就完了,特地跑來我這兒幹嘛。”
“給你帶了一筐好東西,我怕等你來書院,它們就不行了。”
陸羽鴻看著那一筐螃蟹,大笑起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
陳婉君也自覺搞笑,她此刻所作所為,跟昨天的王駱冰又有什麼區別呢?她抿了下嘴,又是尷尬一笑。陸羽鴻將這笑容看在眼裡,眼睛和心都挪不開地方,但也知道,恐怕與她此生無緣。
陳婉君緩緩道出來意:“昨天下午我被人架去市行政服務中心開了個會,街道陳彬把我作為那個專案的負責人推了出去。”
“……”
陸羽鴻聽完沒說話,神情嚴肅。他本以為陳婉君只是來勸他繼續做專案,沒有料到此刻的她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身不由己了。
陳婉君沒有能夠直視陸羽鴻坦誠的雙眸,她覺得自己非常的對不起陸羽鴻。
“咱們這回恐怕是上了賊船了。”陸羽鴻說道。
“羽毛,我真的……對不起……”
陳婉君一邊搖頭,一邊呢喃。陸羽鴻打斷了她的話:“婉君,沒有什麼對不起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又不是第一天做生意。商場上,比起你們的環境,要惡劣的多了。你們那些人,大部分是善良的。大環境也是好的。”
陳婉君有點兒小感動。對於陸羽鴻的安慰,她覺得很受用。
“相信自己嘛!也相信我,好吧?”陸羽鴻又再補充道。
陳婉君點頭,想到陸羽鴻這麼善解人意,她的心比起昨天來說,舒服了不少。然後她就準備起身告辭,因為她還要去找另外一個人,一個讓她控制不好分寸的人。陸羽鴻見她這就要走,看了一眼地上的螃蟹,說到:
“你沒事的話留下來一起吃螃蟹唄?”
“筐子裡還有一瓶蟹醋。我先走了,晚上書院有課。”
雖然陳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