簷河河神方才注意力一直都在季月年這裡,還不曾細細看過失魂道人,此刻被其一把揪住,定睛一望之下,竟是瞬間變得面如土色,神情無比震駭!
“你……你……”
失魂道人挑了挑眉,道:“你這河神,說話怎地這般結結巴巴,給我好生說話!”
季月年察覺到了玄衣河神的異常,輕拂袍袖,道:“簷水河神,你到底怎麼了?”
河神強自定了定神,感應到失魂道人的修業並不算強,這才用力地嚥了口唾沫,目光頗為心有餘悸,顫聲道:“好教上神得知,這位道爺的相貌實在是……實在是……”
失魂道人與季月年互相對視一眼,皆是在這土地的言語之中察覺到了些許蹊蹺,道:“我的相貌怎地了?”
玄衣河神的神情之間有著隱藏極深的懼畏與驚恐,用力搖了搖頭,道:“塗山界的邊緣有一處所在,我帶二位上神前去那裡,一觀便知。”
此言落罷,他御使著神力,大袖翻卷,顯化出了一座龐大的玄光鑾駕,伸手虛引,“二位上神且請。”
失魂道人看了季月年一眼,季月年微微頷首,道:“便去一觀,隨後再去往地獄也不遲。”
“善。”失魂道人應了一聲,便隨著季月年一同行至了神光鑾駕之上。
神光席捲之間,鑾駕朝著天穹之上遙遙飛去,轉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轟!
驀然之間,簷水之上風浪驟起,瘋狂的惡水咆哮嘶吼著朝著塗山之界轟卷而上!
方才簷水河神急著離開,甚至未曾來得及遏止水患,如今少了河神的鎮壓,此方惡水竟是以塗山子民從未見過的可怕威勢洶湧而來!
“不好了!”
“快跑!”
望著席捲一切的簷水惡浪,數不清的村民皆是神情驚恐,朝著遠處的塗山山脈之上瘋狂奔跑,在絕望的嘶叫與紛亂的聒噪之中互相踩踏,不過短短數息工夫,便盡數淹沒在了覆卷而至的潮水之中。
……
一方石院,一座古廟。
零零散散的幾棵老桂樹矗立在院中,雖是寒涼之季,桂樹之上卻隱約有著零星的黃白小花綻放而出,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清香。
“這是什麼地方?”
鑾駕神光散去,失魂道人落在河神身側,開口問道。
簷水河神苦笑一聲,道:“二位上神且進廟一觀。”
季月年自始至終都不曾開口,而是緩步走入石院,抬首望著桂樹之上的那些小花,神情之間隱有些若有所思。
“這到底是甚麼鬼地方,居然供奉著這般可怕的邪魔?!”
失魂道人有些駭然的聲音傳入耳中,季月年自桂樹之上收回目光,行至破敗的門殿之前,抬首望了過去。
下一刻,其瞳孔亦是微微收縮,那廟中座上的古老石像極為詭異,其頭戴五葉花冠,冠葉裝飾繁縟,可卻生的赤眉青目,惡鼻獠牙,甚至就連花冠之上的串珠都是小節的骷髏串聯而成。
其手中持著大寶光焰禪杖,那杖上垂著數條絲線,每一條絲線上都繫著一個猙獰無比的恐怖頭顱,這些醜陋的頭顱皆是緊閉著雙眼,眼角處沁出暗紅的鮮血,極是詭怖。
聞聽失魂道人此言,河神竟是嚇地直接跪了下來,身形顫抖道:“上神慎言啊!”
失魂道人口中不清不楚地罵了兩句,隨後便抬起頭來,細細地朝著那石像看去。
季月年望著那石像,不知怎地,心神深處有著些許說不上來的不適之感,稍稍移開了目光,道:“這石像是怎麼回事?”
河神的話卻是完全出乎了季月年的意料:“上神有所不知,這是一尊佛像。”
季月年皺了皺眉,道:“此界乃是封閉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