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駝子不再多言,再次揮杖攻上,只聽木杖破風之音呼嘯,快到殘影滿天,勁氣橫衝猛撞,擊得甲板噼啪炸裂,砸得桅杆木屑橫飛。
但雷祖耀輕功不差,反應也快,左閃右躲,滑不溜湫,將攻擊一一躲過,還不斷射出飛針偷襲。
老駝子連攻十三招卻無果,於是回身一杖鉤起煮麵的火爐扔去。
霎時間只見燒紅的煤塊、四散的熱灰、飛濺的沸水鋪天蓋地。水還與紅煤相遇,又激起熱浪滾滾,水汽灼灼。
熱浪撲面而來,雷祖耀卻大怒,這煤爐是他曾祖母留下來的遺物,幾代人傳承至今,對方此刻將其損毀與掀他祖墳拆他祠堂何異?
只見他腳下步伐一變,避開攻擊的同時雙手連揮,激射出幾支筷子粗細的鋼釘還不罷休,還一把脫下圍裙,重重一甩,從圍裙上射出如飛花落雨般細密的繡針。
鋼釘繡針速度極快,以肉眼幾不可見的速度直直射入煙塵之中。老駝子視線被阻,卻將柺杖舞得密不透風,在一片叮叮噹噹的金鐵交鳴聲中將所有鋼針盡數擋下。
雷祖耀聽見飛針被擋,便退步伸手抓起此前已被拐杖打斷倒下的桅杆上,重重抬起,掄圓了向煙塵中狂猛砸去。
“砰!”
一擊落下,老駝子聽聲辨位,一杖就將柵欄打成兩段不說,木杖還餘勢不減直奔對方心窩猛掃。
雷祖耀大驚之下一腳凌空踢出,從鞋尖射出一枚細針直奔老駝子下陰,又一彎腰避過這一杖。
老駝子也沒想到鞋尖上居然還能射出飛針,間不容髮之際連忙站直墊腳,堪堪避過這針,褲子卻被針上附著的內力撕了條裂縫。
“狗孃養的小雜種!”
腚上一涼,老駝子大罵一句,更加兇猛地攻殺上去,一招一勢兇惡狠辣,逼得對方狼狽不堪。
雷祖耀也想罵回去,但對方根本不容他發聲,攻擊如飛瀑暴流般飛洩而下,即使他的鋼針角度再刁鑽,力道再兇猛,也未能建功,反而因身法漸漸跟不上被壓得抬不起頭。
老駝子得勢不饒人,露著黑腚攻得更險更惡,不多時便一杖擊在雷祖耀後心,又起一腳將對方踢飛到湖中。
林風庭師兄弟幾個早就見了船上這場狠鬥,行船過來,一把撈了雷祖耀上來,不必問明緣由,便知反派就是這老駝子。
向大年大喝道:
“木高峰!好大的膽子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兇!”
木高峰見來了幾個毛頭小子,十分不屑道:
“幾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想學人當英雄?像你們這樣的這湖裡可泡著不少呢!”
米為義罵道:
“是哪個褲襠沒管好的把你這狗一樣的東西露出來了?”
木高峰大怒,罵道:
“待會兒爺爺把你頭擰下來當夜壺!”
話音剛落,他飛身從渡船上躍向林風庭幾人的二層畫舫,人在空中時還重重一杖往林風庭幾人頭頂砸來。
師兄弟幾人又豈會讓他逞兇?七把長劍當即出鞘,寒芒吐露,氣勢駭人,嚇得木高峰連忙揮杖去撥擋。
柺杖雖舞得兇猛沉重,又如何能同時盪開七把長劍?只見他杖影翻飛只顧去擋,又借杖上的反作用力不斷借力騰空改換身形躲閃,衣袍鬚髮卻不時中劍,細細一看,他身上幾條纖細劍痕還淌著血,頭髮鬍子也落了不少,可謂狼狽至極。
老駝子在空中連連翻轉騰挪閃躲了數次終於落到船上,心中卻後悔不已,他太小瞧了這些年輕人,看出對方劍法路數後於是話鋒一變賠了笑臉道:
“原來是衡山派高徒,不知幾位的尊師是哪位,或許我們還是熟人哩!”
郭天雲下意識地脫口道:
“哼!家師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