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史記範睢蔡澤列傳(1 / 4)

小說:答題:從始皇開始 作者:妖皇

范雎者,魏人也,字叔。遊說諸侯,欲事魏王,家貧無以自資,乃先事魏中大夫須賈。須賈為魏昭王使於齊,范雎從。留數月,未得報。齊襄王聞雎辯口,乃使人賜雎金十斤及牛酒,雎辭謝不敢受。須賈知之,大怒,以為雎持魏國陰事告齊,故得此饋,令雎受其牛酒,還其金。既歸,心怒雎,以告魏相。魏相,魏之諸公子,曰魏齊。魏齊大怒,使舍人笞擊雎,折脅摺齒。雎詳死,即卷以簀,置廁中。賓客飲者醉,更溺雎,故戮辱以懲後,令無妄言者。雎從簀中謂守者曰:“公能出我,我必厚謝公。”守者乃請出棄簀中死人。魏齊醉,曰:“可矣。”范雎得出。後魏齊悔,復召求之。魏人鄭安平聞之,乃遂操范雎亡,伏匿,更名姓曰張祿。

當此時,秦昭王使謁者王稽於魏。鄭安平詐為卒,侍王稽。王稽問:“魏有賢人可與俱西遊者乎?”鄭安平曰:“臣裡中有張祿先生,欲見君,言天下事。其人有仇,不敢晝見。”王稽曰:“夜與俱來。”鄭安平夜與張祿見王稽。語未究,王稽知范雎賢,謂曰:“先生待我於三亭之南。”與私約而去。王稽辭魏去,過載范雎入秦。至湖,望見車騎從西來。范雎曰:“彼來者為誰?”王稽曰:“秦相穰侯東行縣邑。”范雎曰:“吾聞穰侯專秦權,惡內諸侯客,此恐辱我,我寧且匿車中。”有頃,穰侯果至,勞王稽,因立車而語曰:“關東有何變?”曰:“無有。”又謂王稽曰:“謁君得無與諸侯客子俱來乎?無益,徒亂人國耳。”王稽曰:“不敢。”即別去。范雎曰:“吾聞穰侯智士也,其見事遲,鄉者疑車中有人,忘索之。”於是范雎下車走,曰:“此必悔之。”行十餘裡,果使騎還索車中,無客,乃已。王稽遂與范雎入咸陽。

已報使,因言曰:“魏有張祿先生,天下辯士也。曰‘秦王之國危於累卵,得臣則安。然不可以書傳也’。臣故載來。”秦王弗信,使舍食草具。待命歲餘。

當是時,昭王已立三十六年。南拔楚之鄢郢,楚懷王幽死於秦。秦東破齊。愍王嘗稱帝,後去之。數困三晉。厭天下辯士,無所信。穰侯,華陽君,昭王母宣太后之弟也;而涇陽君、高陵君皆昭王同母弟也。穰侯相,三人者更將,有封邑,以太后故,私家富重於王室。及穰侯為秦將,且欲越韓、魏而伐齊綱壽,欲以廣其陶封。范雎乃上書曰:

“臣聞明主立政,有功者不得不賞,有能者不得不官,勞大者其祿厚,功多者其爵尊,能治眾者其官大。故無能者不敢當職焉,有能者亦不得蔽隱。使以臣之言為可,原行而益利其道;以臣之言為不可,久留臣無為也。語曰:‘庸主賞所愛而罰所惡;明主則不然,賞必加於有功,而刑必斷於有罪。’今臣之胸不足以當椹質,而要不足以待斧鉞,豈敢以疑事嘗試於王哉!雖以臣為賤人而輕辱,獨不重任臣者之無反覆於王邪?且臣聞周有砥砨,宋有結綠,梁有縣藜,楚有和樸,此四寶者,土之所生,良工之所失也,而為天下名器。然則聖王之所棄者,獨不足以厚國家乎?臣聞善厚家者取之於國,善厚國者取之於諸侯。天下有明主則諸侯不得擅厚者,何也?為其割榮也。良醫知病人之死生,而聖主明於成敗之事,利則行之,害則舍之,疑則少嘗之,雖舜禹復生,弗能改已。語之至者,臣不敢載之於書,其淺者又不足聽也。意者臣愚而不概於王心邪?亡其言臣者賤而不可用乎?自非然者,臣原得少賜遊觀之間,望見顏色。一語無效,請伏斧質。”

於是秦昭王大說,乃謝王稽,使以傳車召范雎。於是范雎乃得見於離宮,詳為不知永巷而入其中。王來而宦者怒,逐之,曰:“王至!”范雎繆為曰:“秦安得王?秦獨有太后、穰侯耳。”欲以感怒昭王。昭王至,聞其與宦者爭言,遂延迎,謝曰:“寡人宜以身受命久矣,會義渠之事急,寡人旦暮自請太后;今義渠之事已,寡人乃得受命。竊閔然不敏,敬執賓主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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