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瑜覺得這樣也不錯。
盛謹常給了她一個機會,讓她可以將從前的恩怨放下,順理成章地原諒他,也原諒自己。
當一個絕不輕易原諒的孤家寡人,是很累的。
就這樣原諒他吧,正如霍錚原諒當年任性的她一般。盛子瑜這樣想道。
盛子瑜在醫院待了三天,盛謹常的情況終於好轉。
其實他還年輕,不過五十出頭的年紀,脫離了生命危險後,竟然奇蹟般的好了起來。
雖然這正是盛子瑜所希望看到的,但她還是忍不住嘆氣:盛謹常現在要去當一個健康的勞改犯了。
當然,現在成為了勞改犯的盛謹常見到這個女兒,絕無從前的底氣。
確切地說,其實勞改犯並不太願意見她。
整整二十二年!二十二年!
盛子瑜終於體會到了揚眉吐氣是什麼滋味。
她每天上午都拿一袋蘋果,坐在勞改犯的床頭慢慢地削,一邊削一邊幽幽道:“唉,直系親屬刑事犯罪……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我的前途……”
儘管勞改犯心裡清楚,自己這個女兒是根本沒什麼前途可言的,但對於她的這番話,他還是無力反駁。
於是他只得翻了身背對著她側躺,極力忽略身後傳來的碎碎念。
但盛子瑜並不打算放過他。
她削完一個蘋果,又拿起一個,幽幽道:“當然了,爸比,我絕沒有怪你的意思,也不是嫌棄你給我丟臉,更沒有覺得你是我人生中的汙點……你千萬不要多想。”
勞改犯此生何曾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更別說這羞辱還是來自於向來不成器的女兒。
他忍無可忍地拉起棉被,蓋住了自己的頭。
盛子瑜想了想,又道:“我說真的,本來我都打算讓李姨回老家去……呵呵,還好有你,保住了她的飯碗。”
她這樣奚落了勞改犯三天,但勞改犯大概是深覺和她吵架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一概是不還嘴的。
有來無往,盛子瑜深感無趣,也懶得再奚落他了。
好在好訊息很快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