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想的。
“盧卿。”
劉宏倚著斧扆,神情漠然道:“從黃巾之亂開始,你可見過朕用皇帝信璽調兵?”
“這……!”
盧植頭上頓時滲出冷汗。
他心中有一個猜想,卻萬萬不敢確認。
劉宏捻著手指,沉聲道:“朕一生算得上昏庸二字,但大漢不能毀在朕的手中,劉牧便是宗室的未來,朕希望他能匡扶天下。”
“臣明白。”
盧植作揖俯首。
這一刻,他全部都明白了。
劉宏在朝中,於整個宮廷,都看不到大漢中興的希望。
故此,將大漢未來壓在了劉牧的身上,從一開始的羽林監,到現在的司隸校尉,都是對其考驗與磨礪啊。
若大漢有未來,不在劉辯,劉協身上。
因為這兩個人壓不住滿朝士卿,身邊又沒有可用之人,唯有扶持宗王,才能保住漢室江山。
“去吧。”
劉宏擺了擺手,沉聲道:“皇甫嵩有上書,將平冀州之功予你,朕下詔免你之罪,並賜為大行治禮丞,行走陳國。”
“謝陛下天恩。”
“陛下萬年,大漢萬年。”
盧植俯首再拜,而後起身離開大殿。
出宮之時。
迎著漫天風雪,撥出一口白氣。
再垂首,看到宮門外的大道上,停著一輛四馬車輿。
“子幹先生。”
車輿前,許褚作揖道。
“你是?”
盧植看向飛揚的旗幟,司隸校尉四個字極為刺眼。
“先生。”
許褚擺下馬凳,敬畏道:“某是王卒尉丞,令陳國王卒尉,陛下遣人傳詔,言先生今日出獄,世子特遣某來駕車。”
“尉丞?”
盧植若有所思地登上了車輿。
似乎,陳國內情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一個小小的近身衛卒,竟然還設丞之官職。
“駕。”
許褚揮鞭驅車。
盧植靠著車廂,不禁問道:“你之上可有人?”
“沒有。”
許褚不假思索道:“王卒尉某所領,下面是尉令典韋,某一般領軍在城外軍營訓練,典韋領人護衛世子身旁。”
盧植淡笑道:“如此看來,你比典韋更適合領軍。”
“先生。”
許褚臉上揚起一抹笑意,憨聲道:“世子麾下領軍之人,皆為幕府護軍,某與典韋都是近身,萬萬不能在外領軍。”
“大智若愚。”
“可別那一天藏的真得不到重用。”
盧植嘆了口氣,不禁勸解一聲。
“先生多想了。”
許褚目光有些悠遠,淡笑道:“某家兄長已經是陳縣縣尉,況且天下之臣,還有誰比得上近身衛隊統率而被信任!”
“有些意思。”
盧植抿嘴笑了一聲,側目驚詫道:“此路,不是去司隸校尉府吧。”
“嗯。”
“回先生府中。”
許褚不急不緩道:“世子說了,盧師去年誕子,今年匆匆奔赴冀州戰場,又在詔獄數月,想來家中定然憂心不已,當早些回家看望妻兒,去陳國不急。”
“回家。”
“回家……!”
盧植眸子有些黯淡,轉瞬又振奮起來。
事已至此,遠離洛陽,便早些脫身,去陳國看看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