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密談之下。
好似整個大漢的局勢,都掌握在何進與袁隗的手中。
殊不知,這些對話早已被庭院中豎起耳朵的女婢偷偷記下,並悄悄傳入宮中。
“陛下。”
長秋殿外,蹇碩恭敬作揖。
“何事?”
劉宏緩步朝著嘉德殿走去。
今日與劉牧談話,有所得,又有些失望。
毫無疑問,陳國賺取的錢財不少,可他卻得不到一分。
因為販賣貨物的收益全部用於供養百姓和購買糧食,所以他只能嘗試推行互市,看看所謂的‘懷柔之政’是否可行。
“直指密報。”
蹇碩不動聲色道:“監察公子牧的人被發現了,並且袁隗再度相邀大將軍,談定推動立儲之事,從獄中撈出董仲穎,參與涼州平叛。”
“終究是屠夫。”
“人蠢的夠可以。”
劉宏極為失望道:“朕就算再不喜辯兒,那也是皇長子,朝中士卿豈敢改祖宗之法,談立儲必定首推辯兒啊。”
蹇碩垂著頭,神情有些陰鬱。
他所稟兩件事,劉宏卻對劉牧避而不談。
顯然,是要他撤回繡衣直指,並且不得再擅自監察啊。
由此可見,天子對於宗王的信任。
“對了。”
劉宏停下腳步,沉聲道:“他們首選誰領軍?”
“皇甫將軍。”
蹇碩連忙回道。
“呵。”
劉宏輕笑一聲。
皇甫嵩,是他為帝時所徵。
一生為人愛慎盡勤,憂國扶民,德布天下。
恐怕,這也是何進與袁隗首推此人的原因,不會干涉其他人的利益。
對於立儲。
劉宏向來不怎麼上心。
對何皇后鴆殺王美人有之,更多的是不喜劉辯怯懦。
為天子者,必須要鎮得住滿朝公卿,不然就是士族的傀儡,顯然劉辯沒有統御天下的才能。
他不惜提拔何進為大將軍。
何嘗沒有將劉辯視為儲君的想法,借外戚之力匡扶大漢。
但,何進這個屠夫,竟然沒有聯盟宗親,還和袁隗這等人攪合在一起,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邁入嘉德殿。
劉宏目光落在跽坐之人的身上。
“罪臣,拜見陛下。”
盧植肅然恭敬地長拜道。
“免了。”
劉宏沉聲道:“盧卿,心中可怨朕?”
“不敢。”
“臣遷延有罪。”
盧植搖了搖頭,神情有些失落。
所謂遷延,是從在獄中聽聞各方訊息才想通的事情。
為大儒之人,有大智慧,但高高在上太久,有些不知民生疾苦了,總以為自己被下獄,只是因為朝中的利益交換,可笑啊。
“盧卿。”
劉宏掀袍落座,說道:“今年大漢賦稅所徵,不足去年一成,明年依舊是如此,往後數年都恢復不過來,卿可知又有多少百姓為了活下去,被迫賣田於鄉紳,又有多少人易子而食。”
盧植羞憤欲絕:“臣愧對陛下,愧對百姓所望。”
“算了。”
劉宏端起女婢呈上的茶水,淡淡道:“大漢有忠良,朕準你去陳國。”
“什,什麼?”
盧植一愣,難以置信地望向帝陛上的劉宏。
他可是海內大儒,朝中尚書,縱比不得九卿,也不能輕易被髮往郡國吧。
況且,依陳國之力,早已超過宗王的規制了,陛下不僅不問罪,還不斷對其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