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現代的種種已是前塵往事,只能賦予她能力,卻無法回去。
頻頻回頭不是好事,只能消耗人的意志力。
這裡的一切,於她是陌生的,可也是新開始。
這個時代對女子的束縛,她無法撼動,猶如蚍蜉。
既無法改變,只能在可控範圍內適應,期待自己進一步強大。
什麼是自己可以改變的?
比如,離開王府脫掉奴籍恢復自由身,然後呢?
她從小就跟隨父親學中醫,可不是隻為了配藥粉防身。
可以開藥鋪,可以當女醫,可以走遍天下找尋遺失的古代醫書。
半夏一想到這些,覺得內心生出無限力量。
是的,她是程半夏。
在醒來看見蘇婉儀的那一瞬間,堅信老天是有眼的。
這是給她復仇的機會。
如今,不是時間消散了仇恨,而是她發現,這是她要走的一世。
這一世,不該只是為復仇蘇婉儀而活。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緣法,蘇婉儀也一樣,她相信。
福氣都是作沒的。
蘇婉儀也不例外。
“吱呀。”門被人推開了。
半夏坐在屋中,不知不覺已天黑,忘記了點燈。
月光灑在那人的身上,落在屋中的地面上。
是陳佑安。
推開門的剎那,他看到半夏坐在窗前的太師椅上。
許是椅子寬大,半夏整個人都陷在椅圈裡。
三分寂寥,三分哀婉,還有四分冷清。
陳佑安的心尖顫動了一下,好像沒那麼生氣了。
他是隱秘出城,半夏又是例行去宮中請安。
所以,沒人給他及時傳信。
陳佑安是趁著夜色回府的。
一進府,秦嬤嬤就來報。
側王妃從宮中回來,似是很虛弱,手還流著血。
全程都是麥冬伺候照顧,不讓旁人靠近。
陳佑安提步衝進院子,眼前的屋子黑漆漆沒有光亮。
他站在院中,不著急進去。
陳佑安在等宮中的訊息。
果然宮中密報,側王妃是從東宮出來,而且手一直流血。
據說是被李良媛下藥。
陳佑安深吸一口氣,忽覺心神不穩。
“不長記性的女人,活該倒黴。”
這是陳佑安推門之前的想法,推門之後情緒便卸去了七分。
陳佑安一揮手,便有人進來點亮燭火。
屋中亮堂了許多,下人散去掩門。
半夏起身,看著陳佑安走到自己面前。
陳佑安拉起半夏受傷的手,非要拆開瞧瞧傷口。
“我自己劃的,有分寸。”
半夏抽不出手,只能任由陳佑安拆開檢查。
“分寸!你有嗎?”
“太子覬覦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還去東宮,為何?”
陳佑安極力剋制,嗓音沙啞又低沉。
“為何?”
眼前的女人一句話不說,緊緊抿著雙唇。
陳佑安的心亂了,慌了,聲音也越來越大。
莫非,她真的被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