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他一把扯下那刺眼的正紅綢緞,紅綢被甩到空中,然後又由人攥在手裡。
眾人目光一齊看去,只見托盤上整整齊齊擺著幾十個銀錠子,白花花的銀子讓擠在趙家門口的雙河村村民們頓時譁然了起來。
“唉喲,是銀子!好多銀子吶!”
“難不成這都是要送給趙家的,就為了一個女人?那外村來的女人到底有多美,我都還沒見過呢。”
“我也沒見過,但趙家的族人應該都見過吧,”又那好事的漢子立刻在人群裡搜尋起來,張望了一下,衝一個低著頭的漢子喊道:“趙跛腳,你見過沒呀,跟咱們說說到底是多美的女人啊,竟然值這麼多銀子。”
那被喊跛腳的趙家族人,回頭瞪了那好事的漢子一眼,沒有好氣的哼聲道:“我雖是姓趙,可和趙鴻雲不是一家的,我又沒見過怎麼知道,你怕是腦子被凍壞了,趕緊回家去烤烤吧。”
“那奇怪了,連咱們自己村子的人都不知道,這朱大刀卻像是知道似的,還帶著這麼多銀子上門來要人,怪事啊……”
人群裡傳來這一句話,頓時也讓趙老頭陷入的深思。
就是啊,荊夫人自從來到他家,基本上算是大門不出,每日只在院子裡照顧行動不便的親兒子,就算出門也只是跟著柳氏去後山上轉一圈,村裡是從來不去的。
見過荊夫人的人,也就是趙老頭一家和老宅的人,再有就是白村長一家,自己家的人自然不會說出去,老宅的人自然也不會,白村長一家更是與朱大刀結仇,斷然不會與之有聯絡。
唯一可疑的便是那個昨日被朱大刀抓到的那個閨女,可他也沒聽說誰家的閨女被掠走了呀。
看著村民譁然的朱大刀笑了笑,側過頭直直盯著一臉驚疑的趙老頭,眼睛裡閃過一絲晦澀不明的暗光:“怎麼樣,我夠有誠意了吧。其實那荊夫人與你趙家一絲干係都沒有,我沒有必要送銀子給你們,可為了表達我朱家的誠意,也讓荊夫人看到我的一片心意,我才備下了這些銀兩用來答謝你們收留之恩的。”
“呸,誰用你來感謝,好大的一張豬臉,”李氏被噁心的想吐,頓時破口大罵:“禍害良家閨女還嫌不夠,竟然惦記起了別家的夫人,簡直連個畜生都不如。我倒是忘了,你們朱家本就是和畜生一起在山林中長大的,朝夕相處那麼些年呢,可不養成這副模樣嘛。”
李氏大罵後還嫌不夠痛快,又陰陽怪氣一頓,果然不出意外的讓朱大刀以及同行的人黑了臉,咬牙切齒的看著李氏,更有甚者已經朝李氏拔出了刀鞘。
“娘,你這麼說可汙衊了山中的那些畜生啊,它們可不幹這些陰損事哦。”柳氏幽幽的添了一句。
趙二興站在她身旁,眼睛瞪向那個拔刀的朱家漢子。
“哼,伶牙俐齒,就讓你們耍耍口頭威風。”朱大刀差點咬碎了後牙槽,好不容易才摁下心中那翻滾的怒氣。
他閉了閉眼,又再次睜眼看向趙老頭:“怎麼樣,你是要收下銀子,乖乖將人交出來,還是我命人直接搜院子。”
他的聲音響徹院落,自然也傳到了仍在屋內的人耳中。
趙桃花被李氏藏在屋中,李氏叮囑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來,她怕萬一朱大刀抓到趙桃花來威脅她們。
若真是趙桃花被抓了,那她與趙老頭真的要思量一番了。
趙桃花此刻扒著窗沿,露出一雙烏黑透亮的眼睛盯著外面的情況,緊蹙的眉頭便足以看出她此刻的揪心。
同樣,另一邊屋中的謝郢與荊夫人也緊懸著心。
雖然來的時候,胡大哥說過趙家人老實熱心腸,可……如今的情況卻不一樣了。
荊夫人緊緊攥著兒子的手,心中直打鼓,十分害怕趙家人就此答應了朱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