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婭軟拳輕捶男人胸口,乖軟嬌赧地道:“嗯……不行,陛下忘了,妾本是赫尼部聖女,音容只侍誠心仰欽慕的男子,怎好意思示色人前,這殿中除了宮人與眾姐妹,還有那麼多禁衛呢。”
“給朕都退下。”皇上呵斥,邊像剝筍一樣剝著美人身上滑不留手的裙襟。
一片春色乍洩之際,內官大總管嬌柔地拍拍皇上的肩:“陛下,”皇上不耐煩,總管捏聲捏氣地又勸,“哎呦,陛下,蘇大人帶著其遠親表妹雲姑娘進宮覲見來了。”
“蘇誡來了?”皇上立時從美色中清醒,放開了賽婭,斂了色意的眸底轉而卻閃過另一種新鮮的光彩。
皇上袞袍大袖“唰”地往後一甩,端端莊莊地威坐御座之上,賽婭理了理衣裙,禮辭:“陛下與指揮使大人有要事相談,那妾便先下去了。”
“愛妃且慢,”皇上一把掐住其腰,攬進了懷,“哪也不必去。就在此同朕一起看看蘇誡這遠親的表妹是何模樣。”
“好。”賽婭軟糯糯應下,依偎在皇上肩膀,眼底卻是冷冷淡淡,略顯寒意。
其餘那些從御花園一路陪玩至大殿中的妃子們見勢,收拾收拾體面揚長離去,神態竟是有些不嫉妒他人得寵的大度。
此事也不難理解,畢竟那御座上坐著的不是一般的君主,那可是一言不合就殺人取樂,想一出便要行一出的性情無常的雄俊之君。
近幾年來,不論是身在宮牆內,還是身在宮牆外,亦不論是得寵的還是不得寵的,一旦被他注意上,生死榮衰皆是不定數。
不喜歡的他會殺了圖個眼淨,喜歡的他會殺了製成把玩,長久儲存世間,定格其最具價值的時刻。
聖女來之前,她們每次被傳侍君都膽戰心驚的,生怕做好做歹皆會遭遇無預兆之禍。
如今皇上的心思全然纏繞聖女身上,對她們如棄敝履,日常除卻傳她們來湊熱鬧,基本不會多瞧一眼她們這些過時黃花。
只願聖女能留住皇上心思久一些,也好讓大夥安安心心地在這深宮裡過活。
總管公公朝傳話的小內侍遞去個眼色,小內侍遂裹步後退,尖聲傳召蘇指揮使攜親進殿。
宮門轟隆而啟,明輝充溢的室外赫然便顯出兩道美妙的姿影,來人負著華澤,一前一後趨步入殿。
近聖,同時稽首,請安。
皇上用餘光掃了眼見慣了的蘇誡,如舊說句“免禮”,無暇留意他今日不似往日冷肅的無羈形容,目光即刻落回到他身邊那個形容拘束的女子身上。
自殿門啟,灼灼龍目中便盪漾起渴求的波光,直待一抹珊珊纖影踏光走近,他眼裡期切的華彩慢慢化作涎水充盈口腔,連番咽入喉。
又見她一跪一拜間舉止從容嫻雅而不失小家碧玉的嬌怯,他更是興趣高漲,盯她更牢。
女子含項而立,丰姿亭亭賽瓊樹。
一襲影青色的交領長裙束起窈窕纖腰,外攏一件荼白大衫,烏黑髮亮的青絲半挽,單單往那處一站,看來便是端莊雅緻,清如浣雪的。
“你便是蘇愛卿府上那位遠道而來的表親妹妹?”皇上居高臨下問道。
“正是民女。”雲渡恭聲禮答,視線只落方寸之內,不顯一分傲慢。
“你說你叫雲渡?”皇上又問。
“是。”
皇上臉上凝起一絲疑色,感覺此姓隱約藏著些不對勁,有些刺耳:“可是琅琊雲氏出身?”
“琅琊雲氏”幾字從昏君口中飄出的剎那,雲渡掩在大袖內的手不禁緊了一下。
五年了,他到底還記得世上還有云之一姓!
雲渡不露異色,只按入蘇府前就編造好的身份應對:“民女出身南武一平頭小戶,不敢與彧國名望顯赫的雲氏家族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