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聽這話,那原本就緊緊抿著的嘴唇瞬間像被什麼扯動了一般,狠狠地撇向兩邊,嘴角向下耷拉著,扯出的那抹弧度裡滿是嘲諷、嫌棄與惡毒,冷哼一聲,那聲音就如同破了的鑼一般,又響又刺耳,在這不大的堂屋裡迴盪著,“哼,我哪兒敢不舒服啊!有你這麼個喪門星在跟前兒,我就是想舒坦,老天爺都不答應啊!你個沒用的東西,進了咱花家的門多少年了,啊?你那肚子怕是比那鹽鹼地還貧瘠吧,連根苗兒都長不出來,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不下蛋的母雞!你瞧瞧你二嫂,人家那才叫爭氣呢,都給咱花家生了兩個大胖小子了,那是能傳宗接代,能給家裡長臉的呀!再看看你,生了群賠錢貨,一個個就知道吃白飯,長大了也是便宜了別人家,咱花家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把你這麼個廢物娶進門啊!”
老夫人越說越激動,那聲音也越來越大,幾乎是扯著嗓子在吼了,尖銳的聲音穿透了堂屋的牆壁,直直地往院子裡傳去,“你說說你,除了會浪費家裡那點糧食,還能幹啥?天天在這兒晃悠,看著就來氣!咱花家是缺祖宗供著啊,要你這麼個沒用的玩意兒!你也不想想,就咱這窮苦日子,還指望著能靠兒子翻翻身呢,你倒好,連個兒子的影兒都見不著,我看你就是存心不想讓咱花家好過,你這心啊,比那蛇蠍還毒呢!”
大嫂被罵得臉色慘白如紙,身子晃得像風中的落葉,險些就摔倒在地。
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兒,卻又死死地憋著不敢掉下來,她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幾句,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像被什麼哽住了喉嚨,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哆哆嗦嗦地往前挪了幾步,“噗通” 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膝蓋磕在地上發出 “咚” 的一聲悶響,她顧不上疼,只是一個勁兒地磕頭,喉嚨裡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像是在哀求,可那話語卻怎麼也連貫不起來,只能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娘…… 娘,我…… 我……”
花老夫人卻根本不為所動,她氣得渾身直哆嗦,猛地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那動作帶著一股狠勁兒,由於起得太急,差點沒站穩,身子晃了幾下才穩住。
她瞪大了眼睛,眼中的怒火像是要把整個屋子都給燒了一般,通紅通紅的,她幾步就走到大嫂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大嫂,身子前傾,幾乎要貼到大嫂的臉上了,那滿是褶皺的臉因為憤怒而變得極度扭曲,就像個猙獰的惡鬼,嘴裡噴出的唾沫星子都濺到了大嫂的臉上、頭髮上,惡狠狠地罵道:“哼,你還有臉說自己盡心盡力?你那叫盡心盡力?你就是個吃裡扒外的賤骨頭!現在倒好,家裡來了那些個外人,你還上趕著去伺候,把家裡那點好東西都拿去巴結他們了,你是想讓咱花家喝西北風啊!你個沒腦子的蠢貨,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呢!我告訴你,要是因為你這敗家娘們兒,咱家最後啥好處都撈不著,我非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讓你嚐嚐啥叫生不如死!你就帶著你那群賠錢貨,趁早滾出這個家門,別在這兒礙我的眼,看著你就噁心!”
大嫂這會兒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了,整個人趴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可嘴裡依舊只是嗚嗚咽咽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為自己辯駁,只是一個勁兒地磕頭,額頭都磕得紅腫了起來,眼淚和著地上的灰塵糊了一臉,那副可憐又無助的模樣著實讓人心酸。
而在院子裡的陳柯他們,此刻都聽得清清楚楚。陳柯皺起了眉頭,臉上滿是厭惡與不忍的神色,他沒想到這花家老夫人竟如此尖酸刻薄,這般辱罵自己的兒媳,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汪蕪則是氣得握緊了拳頭,小聲地罵道:“這老太婆也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罵人呢,真是惡毒!”
阿辰一臉驚恐地躲在張淮身後,探出個小腦袋,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是被這陣仗給嚇到了。張淮也是一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