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故事,讓人一眼望去,便能感覺到此人絕非簡單角色。
他手中握著一把長刀,刀刃雖有些磨損,卻依舊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冷冽的光,那光似在無聲地訴說著它曾歷經的殺伐,此刻,乍一看,更像是一件用以防身的工具,而非帶有惡意的兇器。
“各位行個方便啊,我們兄弟幾個趕路許久,實在是又累又餓,不知能否勻些乾糧給我們,也好讓我們撐過這一段路呀。” 那領頭的人高聲喊道,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與無奈,那疲憊像是沉甸甸的鉛塊,壓在每一個音節上,讓人聽了,彷彿能看到他們這一路的艱辛與困苦,確實很容易讓人萌生同情之心。
他說著這話時,微微欠了欠身,雙手抱拳,抱在胸前的位置,手臂上的肌肉隨著動作微微隆起,看得出這看似隨意的抱拳禮中,仍帶著幾分軍中之人的硬朗與規矩,只是那動作又因疲憊而顯得有些遲緩,像是費了不少力氣才完成。
陳柯聽到這話,眉頭下意識地微微一蹙,心中雖也有一絲情緒悄然泛起,可那絕非憐憫,更多的是權衡利弊之後的考量罷了。
她眼眸微微眯起,眼底深處快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光芒,那光芒裡或許有對當下局勢的審視,或許有對自身利益的盤算,卻獨獨沒有純粹的憐憫。
她只是頓了那麼一瞬,緊接著便恢復了平日裡那副冷靜沉穩的模樣,神色淡然得彷彿剛剛聽到的不過是無關緊要的閒話。
她抬眸看向身邊的侍衛,眼神裡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聲音清冷,不帶絲毫感情地吩咐道:“去拿。”
話語簡潔明瞭,沒有多餘的情緒渲染,就如同她一貫所展現出來的行事風格,一切皆以達成目的、維護自身所處的局面為重,至於那些所謂的善良與憐憫,在她這兒,向來是排在諸多考量之後,甚至很多時候,根本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她靜靜地站在那兒,衣襬隨風輕輕飄動,身姿依舊挺拔,可週身散發出來的氣場卻讓人覺得難以親近,彷彿在她的世界裡,只有利益的權衡、局勢的把控,才是值得用心去對待的事兒,其他的,不過都是些可有可無的細枝末節罷了。
侍衛雖有些不情願,眉頭微微皺起,眉心處形成一個小小的疙瘩,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但主子發了話,也只能壓下心中的疑慮,轉身走向馬車。他的腳步略顯沉重,每一步落下都帶著一絲不甘願的拖沓,走到馬車旁時,先是伸手抓住車簾,手指微微用力,將車簾往旁邊撥開,然後探身進去,在裡面翻找了一會兒,才抱著一小袋乾糧走了出來,腳步又變得快了些,朝著那群人走去,將乾糧遞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