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領頭的人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亮,那光亮如流星般稍縱即逝,不過很快又隱沒於眼底的深邃之中。
他先是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陳柯真的會如此慷慨,隨後臉上浮現出一抹看似感激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揚,牽動著臉上的鬍鬚也跟著抖動了幾下。
他趕忙驅馬向前靠近了幾步,動作很輕緩,韁繩在手中有節奏地拉扯著,控制著馬的步伐,待到離侍衛較近時,才緩緩伸出手,那隻手先是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確認對方的意圖,接著才穩穩地接過乾糧,手臂彎曲,將乾糧往懷裡帶了帶,同時微微抱拳,朝著陳柯行了一禮,那動作看似恭敬,卻又隱隱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敷衍。
他開口說道:“多謝這位公子仗義相助,我們實在是感激不盡啊,這乾糧可算是救了我們的命了。” 說話間,他微微低頭,目光看向地面,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讓人捉摸不透。
陳柯從馬車裡探出身來,她先是用雙手撐住窗框,手指用力地扣住木質邊框,借力讓自己的身子更穩地探出一些,隨後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看似很親切的笑容,語氣平和地說道:“出門在外,本就該互幫互助,看諸位大哥這一身行頭,想必也是經歷了不少坎坷,不知你們這是從哪兒來,要往哪兒去呀?”
她目光平靜地看著對方,專注地凝視著對方,似是真的只是好奇這些人的過往與去處。說話時,她的嘴唇輕啟,牙齒微微露出,吐字清晰,每一個字都穩穩地傳入眾人耳中。
那領頭的人微微一頓,像是被這個問題給問住了,短暫的沉默之後,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簾垂下,遮住了部分眼眸,似在思索該如何回答,同時左手不自覺地摸了摸下巴處的鬍鬚,手指在鬍鬚間穿梭,動作緩慢而又略顯遲疑。
隨後他緩緩開口說道:“我們本是軍中之人,前些日子剛從戰場上退下來,本想著能回鄉安穩度日,可誰知道一路上諸多變故,盤纏也用盡了,這才落得這般窘迫的境地啊。”
一邊說著,一邊微微嘆氣,那嘆氣聲從喉嚨深處緩緩溢位,帶著一種壓抑著的無奈與辛酸,他先是深吸一口氣,胸膛微微鼓起,然後緩緩吐出,肩膀也隨之耷拉下來,整個身子像是瞬間被抽去了幾分力氣,那模樣看上去著實可憐,彷彿是一個被生活徹底擊垮的人,正努力在這世間尋得一絲喘息的機會。
那領頭的人說著,右手還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韁繩,手指先是一根根地收攏,緊緊地纏繞在韁繩上,指節因為用力而逐漸變得蒼白,像是失去了血色一般,那不經意間洩露的小動作,彷彿在暗示著他內心其實並非如表面這般坦然。
就在這時,隊伍裡的汪蕪不動聲色地湊到了陳柯身邊,他腳步輕盈得如同一隻靈巧的貓,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響,每一步落下都像是羽毛飄落般輕柔,悄然無息地靠近。走到陳柯身側後,他先是微微歪了歪頭,耳朵微微側向陳柯這邊,身體也稍稍前傾,將自己與旁人的距離拉近了些,隨後微微壓低聲音,那聲音低沉得如同夜風中的細語,卻又清晰地傳進陳柯的耳中:“公子,我瞧著這些人沒那麼簡單,雖說看著可憐,可總感覺透著股不對勁勁兒,您可得多留個心眼兒,我這兒備了些以防萬一的小手段呢。”
汪蕪說著,眼神微微眯起,目光中透著一種洞悉一切的銳利,他的眼皮緩緩耷拉下來,遮住了一部分眼珠,只留出一條狹長的縫隙,從中射出的目光卻如實質般冰冷且犀利,彷彿能看穿眼前這些人的偽裝。
他看似隨意地站在那裡,可週身卻散發著一種讓人不敢小覷的氣息,手也悄然伸進了衣袖之中,手指靈活地在衣袖裡摸索著,先是摸到了一個小巧的物件,用手指輕輕捏住,感受著它的形狀與質地,確認無誤後,便將其握緊在手心,藏於衣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