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梗著脖子辯稱:“我收留她,給她住所,給她吃食,這便是大恩。若放她走,我豈不是人財兩空?這世間買賣之事,本就講究銀貨兩訖,我這銀子可不能就這麼打了水漂,說什麼也不能平白吃虧。”
陳柯耐著性子勸道:“先生,您的恩情不應是建立在買斷她自由之上。若真論及錢財,您使小蓮為奴,所獲利益早已遠超您當初所付。
且您想想,一旦此事傳揚出去,眾人皆會指責您為富不仁,您的聲譽難道就值這區區買奴之錢?”
司徒沐也道:“在國法之中,雖未全然禁絕人口買賣,可亦有諸多約束。您若強留小蓮,若他日官府追究,您也難脫干係。”
中年男子狡辯道:“官府之事,我自會打點。我在這城中經營多年,與官差們也頗有交情,哪輪得到你們來操心。”
陳柯見機行事,說道:“先生莫要自誤。如今朝局清正,對人口買賣之事愈發重視。那些官差,豈會因您這點交情,就罔顧國法?您若執迷不悟,一旦東窗事發,您的家業、地位都將毀於一旦。”
可這中年男子依舊試圖狡辯,不肯鬆口。陳柯和司徒沐卻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他們越發堅定了要讓小蓮重獲自由的決心。兩人繼續不依不饒地勸說著。
陳柯說道:“先生,您也有子女,若您的子女身處小蓮之境,您心中何感?望您能發慈悲之心,放過小蓮。”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我的子女自是與她不同,他們生在富貴之家,有享不盡的榮華。這小蓮命該如此,莫要再提。”
司徒沐道:“先生莫要如此篤定,人皆有禍福旦夕,若您行事不仁,恐累及自身與家人。您放了小蓮,也是為自己積福。”
中年男子怒道:“你這毛頭小兒,竟敢如此言語。我看你們是故意來找茬的。”
陳柯趕忙緩和氣氛:“先生息怒,我們只是想為小蓮求個公道。您若實在不捨得這買奴之錢,我們可以補償於您,但請您高抬貴手。”
中年男子眼珠一轉:“補償?那你們得給我一百兩銀子,少一分都不行。”
司徒沐說道:“五十兩已是仁至義盡,您莫要太貪心。”
中年男子雙手抱胸:“不行,少於八十兩,沒得商量。”
陳柯和司徒沐商量片刻後,陳柯說道:“先生,我們再加十兩,六十兩。這已經是我們能拿出的所有錢了。”
中年男子猶豫了一下:“七十五兩,不能再少了。”
陳柯和司徒沐對視一眼,咬了咬牙,陳柯說道:“七十兩,若您還不答應,我們只好將此事告知城中有名望的鄉紳,讓他們來評評理。”
中年男子一聽,權衡再三,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七十兩就七十兩。”
陳柯見那人拿了錢,也不見給生契。眼神一冷,提醒道:“生契!”
中年男子乾笑兩聲,手在袖中摸索了一陣,才緩緩掏出一份皺巴巴的生契。
陳柯一把奪過,仔細審視,確認是小蓮的生契無誤後,才鬆了口氣。
司徒沐冷哼一聲:“哼,莫要以為可以在我們面前耍什麼花樣。”
中年男子賠著笑臉:“不敢不敢,兩位公子這是救這小女子於水火,我哪敢再生事端。”
陳柯將生契小心收好,對小蓮說道:“小蓮,如今生契已在我們手中,你算是暫時脫離了那戶人家的掌控。但我們還需前往官府,正式恢復你的良民身份,徹底擺脫這奴籍的陰影。”
小蓮眼中含淚,連連點頭:“全仗兩位公子,小蓮才有了今日的轉機,此恩此情,小蓮銘記於心。” 言罷,磕頭不止。
待聞得為救自己花費七十兩銀子,小蓮大驚失色,遂惶恐道:“二位恩人,這如何使得?小蓮不過區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