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一下子著急了,湊到陳柯跟前說道:“世子,您是咱們府裡的世子呀,您可不能忘了自己呢。您平日裡對我們可好啦,雖然您身份尊貴,可從來沒對我們這些下人擺過架子呀。”
陳柯眉頭微蹙,她很清楚自己並非什麼真正的世子,可眼前這情況,她得先把情況摸透才行。“那我怎麼成的世子呀,我這心裡亂糟糟的,啥都想不起來了。”
萍兒咬著嘴唇,想了想說道:“我聽秀兒姐姐說,老國公在戰場上沒了之後,夫人膝下沒了子嗣能承繼家業了,剛好吳姨娘生了您和小姐,您先出生,就對外說您是男子,當作世子來培養了呢。不過這些事兒咱們做下人的,也不敢多問多議論呀,我也是偶然聽來的呢。”
萍兒急忙湊近,聲音壓得極低,幾不可聞:“少爺,您務必牢記自己是男子之身,將身為女子之事全然忘卻。這府裡知曉此秘密的,恐怕唯有我與秀兒姐姐,還有夫人和姨娘。此等機密若是洩露,那可是欺君大罪,後果不堪設想!”
陳柯心底猛地一寒。她深知,在這封建禮教森嚴仿若銅牆鐵壁、等級制度明晰似涇渭分明的環境之中,女扮男裝無疑是在懸崖邊緣行走,險象環生。
一旦被揭露,必將是滅頂之災,她微微頷首,同樣輕聲說道:“萍兒,我自是曉得此事關乎生死存亡,只是我此刻腦海混沌,你且再同我講講,平日裡我都需留意哪些方面?”
萍兒眼珠靈動地一轉,旋即陷入沉思,片刻後才緩緩開口:“少爺,您往日裡雖甚少與人交往,但於詩書學問上絕不可懈怠,常要在書房誦讀經典,那可是您彰顯才情的根基。遇有不得不參與的公子哥兒雅集,您無需強出風頭,只需維持住基本的寒暄客套,莫要讓人覺得您孤僻怪異。若有朝堂官員前來拜謁,您亦要應答從容,盡顯世家公子的沉穩風範。您的言行舉止務必處處彰顯男子的儒雅氣度,切切不可流露出絲毫女兒家的嬌態。”
陳柯全神貫注地聆聽,將這些要點如鐫刻般銘記於心,又繼而問道:“那我與府中眾人相處,可有什麼微妙的講究?”
萍兒愈發小聲地回應:“您對夫人理當尊崇敬重,畢竟她乃這府中的當家主母,吳姨娘那邊,您雖不必與之過分親暱,但基本的禮數亦不可有失。對待府中的下人,您向來寬仁和善,然亦不可失卻主子的威嚴儀態。”
陳柯幽幽地嘆了口氣,這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網以及繁重艱難的偽裝重任,仿若沉甸甸的巨石,壓得她幾近喘不過氣來。
她凝視著萍兒,輕聲叮囑:“萍兒,你今日與我所言之事,務必深埋心底,絕不可再對旁人吐露隻言片語。我實不願因些許差池而招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糾葛。”
萍兒趕忙不住點頭:“少爺放心,萍兒定然守口如瓶,絕不外洩半分。”
一夜輾轉難眠,第二天晨曦微露,陳柯早早便起了身。
她坐在床邊,望著窗外陌生的庭院景色,心中五味雜陳。
經過一夜的思索,她雖依舊迷茫,但也明白此刻必須鎮定應對。
陳柯輕抿嘴唇,心緒漸寧。她清了清嗓子,脆聲道:“秀兒、萍兒,我心裡煩悶,出去走走散心。”
秀兒聞聲福身:“是,少爺。” 隨即麻利取來備好的大氅,動作輕柔流暢。
一邊忙碌著,一邊還不忘輕聲叮囑:“少爺,您身子才剛剛有了些許起色,務必要小心謹慎些呀,可千萬莫要著了涼呢,這要是再染了風寒,可叫我們如何是好呀。”
待一切都收拾妥當,陳柯姿態優雅地整了整衣衫,動作不緊不慢,舉手投足間散發著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
邁出府門,那陽光宛如金色的華麗紗幔,輕柔地覆蓋在古老的街道之上,為這整個京城增添了一份祥和且安寧的美妙韻味,彷彿給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