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柯滿心驚恐地環顧周遭,只見房間內佈置得古色古香,雕樑畫棟之處盡顯精美。空氣中繚繞著淡淡的檀木香氣,那氣息悠悠飄蕩,只是卻無法讓她慌亂的心得到絲毫舒緩。
她腳步拖沓,仿若被千斤重擔所壓,只能一步一步極為艱難地朝著鏡子挪去。
抬眼望向鏡中,映入眼簾的是身著男裝卻難掩秀氣的孩童面容,她不禁微微一愣,緊接著,無奈與哀愁便緩緩在心底滋生蔓延開來。
想當初,到了適婚年紀的她,未曾體驗過心動的感覺,也不曾邂逅愛情,只是順應著世俗的步伐,按部就班地邁進了婚姻的殿堂。
婚後的生活平淡乏味,既沒有甜蜜的相互依偎,也缺乏心靈的契合共鳴,不過是湊合著搭夥過日子罷了。
本以為此生便會如此毫無波瀾地度過,可誰能料想,如今她竟然被困在這陌生的軀殼之中,身處這神秘莫測的朝代。
穿越之後,“陳柯” 這個名字成了與過往僅存的一絲聯絡紐帶,然而在這全然陌生的世界裡,它彷彿風中那一點飄搖欲滅的燭火,脆弱得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隨時都有被無盡的陌生徹底吞噬的危險。
她緩緩抬手,輕輕觸碰著自己那尚顯孩子氣的細嫩臉頰,身形瘦小纖細,看上去宛如十一二歲的幼童。
恰在這惶惶然的時刻,房門被悄然推開,發出一陣輕微的 “吱呀” 聲,一個小丫鬟的身影緩緩映入眼簾。
陳柯的心臟猛地一縮,瞬間警鈴大作。她死死咬住嘴唇,將那些呼之欲出的話語強嚥回腹中,在這全然陌生的環境裡,她深知每一個字都可能是暴露自己的導火索,因而只能竭力保持沉默。
未等她從這陣慌亂中緩過神來,又一個丫鬟款步邁入屋內,清脆的聲音隨即響起:“萍兒,你去膳房瞧瞧少爺的紅棗枸杞乳鴿湯是否已經備好?”
被喚作萍兒的小丫鬟,臉上綻出一抹俏皮的笑意,朝著來人甜甜地回應道:“秀兒姐姐,我即刻便去!” 言罷,她輕盈地轉身,裙襬如蝶翼般翩躚,很快便消失在門口。
秀兒則心急如焚地快步走向陳柯,雙手穩穩地扶住她的胳膊,那秀美的眉梢緊緊擰成一個 “川” 字,滿是憂慮地嗔怪道:“少爺,您這身子還未痊癒,如何能擅自下床?萬一著了涼,可如何是好?”
說話間,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到陳柯赤著的雙腳,不由得提高了聲調,“少爺,您瞧瞧,連鞋都未穿,這要是受了寒,病情加重可就麻煩大了!” 語畢,她緩緩鬆開陳柯的手臂,蓮步輕移至踏板前,俯身拾起陳柯的鞋子,而後又折返回來,蹲下纖細的身子,作勢就要為陳柯穿上。
陳柯只覺一股陌生的親暱感撲面而來,渾身的肌肉瞬間緊繃起來,下意識地將腳往後縮了縮。
秀兒敏銳地察覺到陳柯的異樣,手中的動作猛地頓住,抬起頭來,眼中寫滿了疑惑與不解,那目光彷彿在無聲地詢問:少爺這是怎麼了?
陳柯不敢直視秀兒那探尋的目光,眼神慌亂地四處遊移,她微微頓了頓,清了清乾澀的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一些,說道:“秀兒,我…… 我自己來便好。”
此時,萍兒端著熱氣騰騰的紅棗枸杞乳鴿湯走進屋內,輕聲說道:“夫人剛才派人送了野山參過來,秀兒姐姐,您看這野山參該如何處置?”
秀兒微微蹙起秀眉,稍作思索後說道:“將野山參與百合一同熬湯吧,我似曾聽聞劉大夫提及,野山參與百合共熬湯品,於補氣之際還可潤肺。我方才聽到少爺咳嗽了一聲,這湯喝了應是大有益處。”
陳柯在一旁聽著,心中不禁有些無語,不過是輕輕咳嗽了一聲罷了,沒想到在這府上自己竟被視作如此嬌貴的寶貝。
說著,秀兒扶陳柯在床榻坐下,端起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