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嫋的表情乾淨而又單純:“將軍錯怪我了,我並無抱怨將軍兇悍之意。”
他笑著說,一雙鳳眸亮晶晶的,像是陽光下的湖水,泛著粼粼波光。
這樣的季嫋,溫潤如玉,君子端方,愈發地讓人記不起他是曾經那個被稱為“奸佞陰狠”的季首輔。
一時間,諸將看九霖的眼神都帶著畏懼。
大將軍當真厲害!
瞧瞧皇上,都公然承認自己懼內了,居然還對大將軍毫無怨言。
九霖對於季嫋不分時候不分場合都能裝起來這點兒,著實已經是領教的夠多了。
此刻看他一副小白蓮的模樣,也懶得為自己分辯了,冷笑了一聲:“呵,你不嫌本將軍兇悍,本將軍嫌你心思多。”
季嫋一怔,笑著放下書,握住他的手:“無妨,我對將軍,除了愛慕,再無其他心思。”
諸將看季嫋的眼神都帶了欽佩。
皇上不愧是皇上,瞧,大將軍都公然嫌棄皇上了,皇上居然還能表白一波。
將來若是皇上去住寒窯挖野菜,他們鐵定不會奇怪,還得把最好的野菜都讓給皇上挖。
玩笑歸玩笑,事還是要議的。
九霖瞪季嫋一眼,道:“皇上既然在這裡,就請皇上決斷吧。”
打不打,打到哪裡?
他都行,看季嫋有沒有野心統一中洲大陸。
季嫋也知道,九霖是想樹立他在軍中的威信。
可他並不想要,所以只是笑了笑:“我不懂行軍打仗,不能亂做指揮。將軍若要打,我傾力支援。若能一鼓作氣,平定北疆兵燹,換以後至少三十年的太平,我覺得也划算。”
“可若不想打,也有不想打的辦法。”
季嫋笑著說:“將軍若是不想軍中兄弟枉送性命,我倒是可以試試退敵。”
“皇上要御駕親征?”九霖皺眉,有些弄不明白季嫋的意思了。
季嫋笑了起來,擺了擺手:“御什麼駕,莫說我不會打仗,就是會,我是偷偷離京的,朝中大臣只道我在行宮休養,我突然出現在北疆,京中的天還不亂了。”
“那你是想……不行,季長煙,我不許你去冒險!”九霖大概猜到了季嫋的想法,也顧不上人前要尊重季嫋,直呼他的名字。
季嫋笑容繾綣,眉目間盡是柔情:“那,將軍多久能結束戰事?”
他笑著問。
“保守估計,一個月吧。”九霖估計了一下說,“如今形勢已經明朗了,就看漠北三族還想死多少人。”
一個月,是他將漠北三族全殲時間。
季嫋覺得無所謂:“我動手的話,就明天,就可以有結果。不過如果將軍願意給大家一個立功的機會,我也可以。”
說真的,他想要漠北三族的地盤。
大夏雖然疆域廣闊,可是缺少好馬。
盛產好馬的地域都在北疆之外,無論是漠北三族、河西遺珠還是雪山十部,沒有一個屬於他。
千里馬就靠大宛每年進貢那幾匹,著實不夠用。
而且大宛樓蘭這些河西遺珠夾在雪山十部與漠北三族之間,牆頭草一般,完全看大夏和北疆諸部落掰腕子誰能贏,決定往哪邊兒倒,這對他們而言著實太被動了。
但是季嫋也知道,持續的戰爭對於國家意味著什麼。
每年供養北疆的軍隊,已經夠累了,疆域繼續擴大,必然還要繼續擴軍,軍費的確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打不打,各有利弊。
所以,看九霖吧。
他是北疆領主,他最清楚怎麼樣是最優解。
“明天也不行,季長煙,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不許。”
九霖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