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從林間吹過,林子裡暗了下來,七人站在一起誰都沒有說話,有蟲鳴漸漸響起,整個松山像是睡去般寧靜。
“松子跟我走!”兩人同時開口,眾人各自抬眼看去,是魈夜和重凌。
兩人又都沉默下來,晚風從眾人身邊掠過,寒意襲來,離花朝松子邁了一步,重葉看到後,也跟了一步,黑白蛇一直站在少主身邊,七個人站在一起,卻有明顯的有界線將他們分開,魈夜站在旁邊,孤身一人。
見離花站去松子那邊,重凌皮笑肉不笑的說:“離花,不要忘記了你答應我的。”
聽到重凌的警告,離花默不作聲,從松子的左側站去右側,挨著黑蛇,也算是站到妖族這一邊了,這下子,對比更明顯,六比一,重凌滿意的扭頭看向魈夜,略帶挑釁的說道:“想不到,堂堂魔尊也有這麼形單影隻的一天。”
魈夜不甚在意,他看著松子,今天來第一次開口對他說話:“跟著重凌回去是死,跟著我回去也是死,你自己選。”
松子一臉黑線,怎麼突然就被拉進了妖族的陣營,站到魈夜的對立面來了,他看著魈夜熟悉的一張臉,想都沒想的就抬步走過去。
離花喊道:“你幹嘛!你回來!”
松子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黑蛇著急道:“魔君要殺了你!你忘記了!”
松子探頭看看魈夜臉色,還是搖頭說:“不要不要,妖族那小子也不是好東西,反正都要殺我,我還是死在魈夜手裡吧,看在熟人的面子上,能給我個乾脆。”
重凌面色冷了下來,山風在樹梢間打轉發出輕嘯,他開口對魈夜說道:“你不必偽裝,松子之所以還是松子,是因為禹癸一族對我們的壓制還沒完全解除,你即便是破了玄龜六甲封印,此刻你也根本無力與我五人抗衡。”
魈夜面無懼色,狠話他聽得多了,淡淡的開口就三個字:“你試試。”
兩人互不相讓,目光相接,威壓釋放,蟲鳴聲戛然而止。
當初能和巔峰時候的鳳陽君一戰的人,即便是受壓制,魔君鐵了心要帶走一人,只怕以他的修為,真的攔不住,鳳陽君蠻橫的實力給他造成了深深的陰影,重凌額頭冷汗冒起,他顧不得君子作態,嘬唇輕嘯,聲音遠遠傳出去,松子看明白,這是重凌在搖人了,這裡離妖界近,況且松山中本就有許多妖族。
松子扭頭看向魈夜,目露焦急,同樣蹙眉的還有白蛇,她手指糾在一起,咬著下唇,目光在重凌和魈夜間來回流轉,衝突一觸即發之際,她向前一步,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兩位尊主,您一位要的是鳳陽君,一位要的是松子,屬下認為,並無衝突。”白蛇微微屈膝,端了一禮,繼續說道:“換句話說,一位要的是內裡,一位要的是外在,既然如此,我家主人把松子帶回去,取了身子給我家二小姐,鳳陽君無處寄身,也就消亡了,就算留得殘魂苟活,我白蛇也定助魔尊誅殺。”
句句話是向著主子重凌,但是此時此刻白蛇此舉,明眼人都看出來是在袒護魈夜。
他們就這樣當著松子的面,討論著他的死活。
黑蛇咬著唇悲傷的看著松子,他看著地面的眼神,洩露了他的委屈和孤獨,如同一個被拋棄的孩子。
見白蛇出面相勸,重凌眼睛眯起,思考著,沒有出言打斷。
山風將魈夜衣袍吹起,他聽到隨風傳來的各種妖獸吼聲,越來越近,松子抬頭看向魈夜,低聲說道:“他們人多,你打不過的,走吧。”
魈夜目光在他臉上轉了一圈,落在對面重凌的臉上,他一字一句說道:“我不管你們什麼辦法,十日後,我來取松子和鳳陽君魂魄。”
黑色繡著暗紋的衣襟展開,如黑鷹展翅,光線一明一暗,魈夜已不見身影。
松子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