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吹吹自己那幾根山羊鬍子,道:“人家男人都不心疼,你心疼啥子哦?”
史丙宜呵呵笑道:“我要是娶到了這麼漂亮的婆娘,我才捨不得她來吃這個苦呢。”
白善挖苦道:“六娃子,你只有結雞婆娘。”
吳芷說道:“雞婆娘也是婆娘,是男人,就不能讓婆娘受罪。”
李人國說道:“就是,是男人,就不能讓老婆吃苦受罪。”
“這麼說來,丁青不是男人了哦。”夏流滿滿的心思笑道,“那就太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媳婦兒不就白白的浪費掉了?真是太可惜了!”
史丙宜道:“二流子,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
吳芷道:“朋友,他是朋友嗎?”
白善道:“以後在一起上班,就是同事,就可以成為朋友。”
“倒也是。”吳芷輕輕的給了自己一個嘴巴,道,“從現在起,我們都要做君子,不準做小人。你們看人家多般配的一對,你們這些垃圾不準去破壞人家夫妻的恩愛關係。”
楊忠祥笑道:“我們這些垃圾包括你嗎?”
“當然,我也是這其中一員嘛。”
“好,我就此發誓,”夏流介有其事的舉起右手說道,“我們誰再打她的主意,誰就是烏龜王八蛋。”
眾人一陣樂呵,又相繼陷入沉默。也許,他們每個人都有過不尋常的情感歷程,都知道和諧和睦的夫妻情感是很不容易陪養的,似乎也知道夫妻關係也並非鋼鐵一般穩固,更是經不起蓄意破壞的。
丁青看著這間矮小簡陋的破磚房,看著嬌美妻子忙著整理著床鋪,一種落魄的感覺湧上心頭。這都怪自己,整天疑神疑鬼,嬌妻受不了,才與自己來到這荒蕪的邊陲之地進磚廠打工。在這烈日炙人,風沙襲人,空氣嗆人,寒凍逼人,饅頭噎人,糊糊黏人的鬼地方,自己一個大老爺們恐怕都難以承受,纖弱柔美的嬌妻能習慣嗎?
“杜梅,對不起,讓你陪我跑這麼遠來受罪。”
杜梅嫣然一笑,推丁青坐到新鋪好的床上,道:“你傻啊!我們是夫妻,我不陪你吃苦,誰陪你吃苦啊?只要我們相互信任,好好幹,一個月也能掙上千八百元的。”
丁青臉上沒有一絲笑意,長期以來,他的笑總是不自然的,尤其是對著自己的妻子時,他總是笑不起來:“是我讓你受苦不說,收入也少了許多。”
杜梅嘆了口氣,道:“這兒確實很苦,收入也低。”
她突然親了丈夫一下,又舒心爽朗的笑了起來:“老公,只要你快樂,我就快樂。”
丁青情不自禁的擁抱著妻子,滿懷愧疚的看著妻子,象是下了某種決心,道:“杜梅,你放心,我不再無端的猜疑你了。”
不知不覺的,陳燕與鐘山竟來到了永勝磚廠。看著國道對面的永勝磚廠的辦公室在烈日下蔫頭搭腦的龜縮成一團,她突然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有郎中郎那樣牲口般的老闆、有夏流那種薄情寡義的員工的企業,終究是不會長久的。
只是可惜了燕哥那麼好的人!
想起任筆友還在永勝磚廠上班,陳燕忍不住嘆了口氣。燕哥應該懂得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的道理吧,他為什麼還要留在那兒呢?
這時,有人從辦公室前方轉了過來,她不顧烈日灼人,在房垛下站定,仰頭遙向東方疑望。
是林燕!
陳燕心存疑惑,她看什麼呢?新舊兩條國道象被點火燃燒起來的兩根黑色緞帶在烈日中飄忽不定的伸向遠方,沒於群峰起伏的雪山之中。偶爾有車輛風馳電掣般駛過,所颳起的熱浪襲人而來,灼燒的疼痛感讓人刻骨銘心的恐懼。
林燕也發現了陳燕,她朝她們揮揮手,仍然心燥意煩的遙望前方。陳燕也揮手回應,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