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死亡。
“家屬樓有煙道,一氧化碳比空氣輕,透過煙道往上走,把上層的一對夫妻毒死了。”
就因為這句話,讓項海瀾心中起疑,轉頭看金熠,見他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現場太吵,資訊又太少,暫時沒法理順思路。
項海瀾索性先不想了,目光在群情激奮的人們的臉上一一掃過,這些都是有幸逃過鼠疫病毒的幸運之人。
其中不乏親屬因這次事件去世的受害者,有一位大娘靠家人攙扶才能站穩,哭得聲嘶力竭。還有一個年輕小媳婦已經哭暈了,被家人背了出來。有個半大小子面露仇恨,在朝臺子上的人扔石頭。
她還看到好些煤礦的職工也在現場,有好些都是下井的工人,成天跟煤炭打交道,臉上的皺紋裡藏了永遠洗不乾淨的煤灰,雖然待遇尚可,但乾的卻是把腦袋綁在褲腰帶上危險活計。
項海瀾性格是樂觀沒錯,但這種樂觀是建立在理性的基礎上。
雖然金熠早前說過自己的懷疑,用的是直覺。這會兒在現場,她親耳聽何主任說完,發現他擺出來的推論,雖然充分,但並不是證明陶光明就是這次鼠疫事件主謀的必要條件。
戰爭結束三十年,當年研究病毒的劊子手還留在人世,留在東北的少之又少,發現了一個陶光明是大收穫,把他認定成元兇,看似順理成章。
把供職過那間機構跟鼠疫元兇劃等號,犯的是經驗主義錯誤,邏輯上有很大的漏洞。
假定真正的主謀沒有死,有些人犯罪過後為了滿足變態心理,會去人多的葬禮,或者現在這樣的總結大會現場,享受自己謀劃帶來的成就感。
項海瀾的目光再次在人群中尋覓,一張張面孔或年輕,或蒼老,或漂亮,或平庸,她眼神好,甚至看到了馬霜,百貨大樓的圓臉售貨員,大姐家的鄰居大嬸也在現場。
但她不是火眼金睛,一下就能靠相貌,表情辨別出兇手。
相反,如果兇手就在現場,興許已經鎖定人群外的她和金熠。
“那天處理動物屍體時,煤礦保衛科帶了多少人上山?”項海瀾問小金。
“三十來個。”金熠思路跟她同步,黑眸也在掃視人群。
“雖然你沒露面,但也沒離開,會不會有人發現你?”
金熠的目光回落到項海瀾臉上,“我一直在回想當天的情景,有一點存疑,那些在隊伍末尾和前面驅趕動物的狼不像是本能,更像是被專門訓練過。
它們能在沉陷的地坑處集結,目的地其實不是離得更遠的我們這些分散的生產隊,而是山下的煤礦和煤礦家屬區。那裡人口集中,人數比十幾個生產隊加起來還多,更利於病毒傳播。
狼野性強,想要馴服很難,馴服動物的人一定不會離得太遠,如果那個人不是陶光明……”
不用金熠強調,項海瀾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如果真兇那天在現場,他看到了兩人處理動物的全過程,一定也看到了她的“特異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