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見金小狗臉都綠了,項海瀾笑得不行,“逗你玩呢,我有病嗎,到處批發紅褲衩?”
她出生晚沒趕上,聽大伯和大娘說過,九十年代塑膠值錢,有人走街串巷用塑膠換碗,著實掙了不少差價。
不過現在用實物換東西還是太打眼,項海瀾準備用技術換鵝絨和鴨絨。
收購站和供銷社確實是收購農產品的大戶,但是業務沒有擴充套件到收購鵝毛這一項,本地又沒有羽絨服廠,平時村民們宰殺完鴨鵝,毛都直接扔掉了。
項海瀾可以用極低的勞務成本把東西換來。
一月份的第一個禮拜天,紅旗大隊正式結算工分,大家捂著厚厚的棉衣棉褲,排隊等著趙會計唱名,好上前核對摁手印。
每回核算工分都有熱鬧瞧。
紅旗大隊不光在漢達縣,哪怕跟南方一些生產隊比都是富裕那一檔的。就算這樣,有的勞動力少的人家不但一分錢拿不回去,還倒欠大隊的糧錢。
好比項家,不算後加入的金熠,四個大人掙的都是滿工分,包括老項還有隊長補貼,但項海瀾和兩個小娃娃不掙工分,吃的口糧不會免費給你的,都是用四個成年勞力的工分抵的,今年全家一共收入現金252。
在紅旗大隊排中上游水平。
倒欠錢的有不少,講理的還會感謝兩句,不講理的斗大的字裝不認識,非說趙會計算錯了。
二小隊老齊家當家的老太太就死不講理,一把薅住老趙的袖子,“大家給評評理,我們全家四口人起早貪黑,一年光汗都流了幾百斤,憑啥一分錢都不給我們分?我不服!趙有利貪汙,我要去公社舉報!”
老趙人早有準備,今天特地穿了一件舊棉襖,連續被扯,裡面的棉花都露了出來。
早晨出門前,家裡的老孃們還埋汰他,公社一年給他四十塊錢補助,就是為了補償他今天挨的罵,保不齊還要挨撓。
老趙跟個木頭人似的,毫無反應。錢都拿了,罵我我又不能少塊肉,我不聽,我不聽。
老趙媳婦不慣齊老太太毛病,掐著腰回罵,“你家一窩懶蟲,上個工不是拉屎就是尿尿,四個大人還沒人半大小子掙得多,還好意思在這兒喊,你要去公社舉報也行,把往年欠的錢還上再說。”
“你算老幾,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兩人吵吵個沒完,後面排隊的聽也聽麻了,正想說點閒話,就見大隊長家的小辣椒捂著紅圍脖過來湊熱鬧。
“父老鄉親們,掙了錢你們想怎麼花?”小辣椒笑盈盈地開口問。
“不花,攢著。”
哪個王八羔子一上來就拆臺?邱小巧,又是你!給姑奶奶等著,有你求我的時候。
“二小子,你拿到手的工分錢想幹啥?”項海瀾直接點名。
二小子憨憨地不設防,“給我物件做新衣服。”
他年前去相親,還真相成了,五月份就要辦婚禮。
傻得沒邊了,二小子媽聽了直翻白眼。
項海瀾樂了,還是你小子上道,往他懷裡懟了張紙,“幫我給大家念念,我可以免費幫你做衣服,不要錢,拿鵝絨,鴨絨換。”
新鮮欸,沒人要的鴨毛和鵝毛竟然能抵做衣服的手工錢,有便宜不佔是王八。
排隊的人都湊到顧家二小子跟前,催道:“快念念,她寫的啥?”
“改褲腳,打補丁,一兩鵝絨或鴨絨;
機器鎖釦眼,二兩鵝絨或鴨絨;
做一條褲子,三兩鵝絨或鴨絨;
……
呢子大衣,五斤鵝絨或鴨絨。”
上面是項海瀾根據手工的難易程度,確定的絨毛數量,按大鵝的出絨量,想改個褲腳得一隻半大鵝的絨毛才能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