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瑜道:
“吾乃月神,司人間姻緣,此間行走,自由自在。月光所照之處,皆乃吾之主場。承認吧,你離不開我。”
月老笑著,身後窗子外飄雪不知何時停了,皎潔月光透進來,像輕紗流動。
資良瑜起身,開啟房門,月光照在白雪上,處處生輝。他回頭衝月老一笑,道:
“多謝。”
君璵抬步朝外走去,身影消失在月光下。
月老目送著他的背影,無聲嘆氣,他不懂人間的情情愛愛,可他懂摯友。
君璵既下定決心承擔後果,便由他去做好了,左右仙途漫漫,千百年來一塵不變,乏味得很。和君璵鬧上一鬧,趣味橫生。
威衛將軍府。
錢軍才梳洗完畢,察覺到天色有異,他來到窗前探頭一看,方才還落著的雪,此刻戛然而止,而本遮蔽天空的陰雲散開,一輪明月高懸,灑下一地輝光。
他心生詫異,開啟房門,走出庭院裡,朝天上看去,喃喃道:
“怪哉。”
錢軍懷著疑慮回到屋內,察覺到簾後有人,錢軍神經瞬間緊繃,抓起案上寶劍,丟掉劍鞘,對著裡屋,喝道:
“什麼人,出來!”
“錢大人,好久不見。”
這個熟悉的聲音,錢軍先是一疑,隨後心尖震顫,待那人從裡屋簾後緩緩走出,錢軍瞳孔驟縮,寶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面對來人,錢軍一時分不清心裡是驚喜,還是恐懼,渾身發顫,唇瓣囁嚅,喃喃道:
“爺……爺……”
君璵一襲紅衣,墨髮半束,嘴角掛著一抹淺笑,來到錢軍面前。
錢軍腿一軟,便跪拜下去,又驚又懼,高聲道:
“屬下錢軍……拜見相爺。”
錢軍汗流浹背,眼前之人,是人是鬼?莫非是冤魂索命,怪自己未曾救他?
王玢活著時,便叫他一眾人敬畏追隨,爺身死,他們心中充滿遺憾惋惜。
沒想到,爺如今會化鬼歸來,錢軍下意識表忠心,內心無比恐懼。
一隻手伸到眼前,將錢軍扶起,君璵溫和的聲音響起:
“錢大人,起來吧。”
“是……”
錢軍有些受寵若驚地站起來,卻不敢挺直身子。雖說他是將軍,可面對非人之物,內心的恐懼還是出賣了他。
錢軍偷瞄了幾眼,見眼前之人面色和善,吞了口唾沫,大膽問道:
“爺,您這是……當年逃過一劫,還是……”
君璵氣定神閒,毫不避諱道:
“王玢已死,不必疑慮。”
這句話比王玢活著更嚇人,爺,果真化作厲鬼!
見君璵並未做什麼出格之事,神態語氣宛若生前,錢軍心裡的害怕消弭下去,身子也慢慢直起來,倒是漸漸生出些憐惜。
看來爺不是來索命的,爺活著時禮賢下士,就算化鬼也是位好主子,自己卻怕成這樣,叫錢軍倍感羞愧。
“爺請坐,屬下為您看茶。”
君璵見錢軍適應了自己,笑道:
“不必,我來,是向你借個東西。”
錢軍聞言,單膝跪地,鑑定道:
“但憑爺吩咐。”
“你手中羽林軍,我要了。”
錢軍稍作遲疑,而後鏗鏘有力道:
“莫說羽林軍,爺就是要屬下這條命,屬下義不容辭。”
君璵笑了笑,打趣道:
“又不是厲鬼索命,要你命作甚?你只需主動去找謝玿,助他舉事,輔佐太子即位,便可。”
錢軍心下詫異,爺怎麼和謝玿還有太子扯到一起去?他們這是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