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平十年十一月初,以丞相謝玿冒犯國師,遷為太常少卿。
天師得知這一訊息後,嗤笑道:
“真是小肚雞腸,因謝玿不滿他封禪,故意降為太常,來噁心他嗎?”
正道面帶嘲諷:
“你與陛下,半斤八兩,不過是打落你的面具,何至於此?”
“你懂什麼?”
面具下,天師面色不善:
“既然一開始便在面具上做文章,那便一裝到底。”
正道冷哼:
“巧言令色。”
天師想到正道進言女子消災,笑了笑道:
“彼此彼此。”
隨即天師斂了笑,面上流露出狠厲:
“不夠,遠遠不夠。”
……
謝玿既降為太常少卿,自然要參與封禪一事。帝抱著玩弄的心思,召來謝玿道:
“愛卿服侍朕多年,盡忠職守,雖說冒犯天師,但朕到底不捨得愛卿,便封愛卿為封禪使,主管封禪事宜。”
謝玿聞言,眉毛狠狠地擠在一起,他拱手道:
“陛下,臣於祭祀禮儀,並不精通,封禪大事,只怕臣準備不周,還請陛下尋能者任之。”
“愛卿這是何意?既為太常,務必要知曉禮儀典章,與禮部共進退。且以愛卿的能力,想來此等小事不在話下。”
謝玿心生煩躁,直白道:
“陛下,臣依舊認為,此時不宜封禪。如今……”
“好了好了,封禪已是板上釘釘之事,多說無益。”
帝不耐煩地打斷謝玿的話,他瞧著謝玿眉間的鬱結,頓覺爽快,於是道:
“朕記得,愛卿當年以文章入仕,愛卿的才學,滿朝文武大臣有目共睹,既如此,便由愛卿來攥寫封禪書,錄封禪大事,頌朕功德,告皇天后土。”
謝玿心裡一百個不情願,也只能較為平和地答道:
“臣才學淺陋,文章粗鄙,作不出動聽的封禪書。且臣為封禪使,精力有限,恐無暇他顧,作封禪書本為史官之責,若陛下要尋旁人代之,還請再慮旁人。”
“臣見付餚付大人,伶牙俐齒,若是由他執筆,定能寫出陛下想的封禪書。”
帝冷眼看著謝玿,哼了一聲道:
“朕聽你這話裡,滿是不情願。到底是作不出,還是不想作?”
“臣不敢,陛下明鑑。”
“罷了,你退下吧。”
“微臣告退。”
謝玿退出兩儀殿,才出兩儀門,遠遠聽見中人的呼聲:
“小殿下!小殿下!您慢著點!”
謝玿循著聲音的來源看去,便見一身著五爪龍紋服的小孩朝自己跑來,立即站在原地。
見謝玿停下來,小孩面露欣喜,喚道:
“謝大人!謝大人!”
待那小孩跑到跟前,謝玿行禮,語氣恭敬道:
“皇長孫殿下。”
皇長孫莫文泰見謝玿這般疏離,小臉一垮,道:
“謝大人,不是說好喚我文泰即可嗎?”
謝玿語氣平和:
“君臣之禮不可廢。”
此時皇長孫的隨侍才氣喘吁吁地趕來,先給謝玿行了一禮,而後嘴甜道:
“哎喲,謝大人啊,您去西北這幾月,皇長孫殿下是日夜盼著您回。這不,今日聽見您進宮,馬上撇了崇文館的課,著急忙慌地跑來,就等著見您一回呢!”
莫文泰聞言傲嬌地抬起頭,心想著回去就好好賞元寶一番,而後殷勤地看著謝玿,等著他誇獎自己。
謝玿無奈,拱手道:
“謝皇長孫殿下厚愛,只是臣微薄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