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先對謝玿動了心,是我先招惹了他,你若要怪,便怪我,不必說那些難堪的話。”
“你恨我耽誤你九年,辜負你真心,可我亦從未想將你捆在我身邊,細說是非,你我又怎能理得清?”
“以你的家世品性,你我和離,我修書解釋,厚禮以慰,亦可許戶好人家。”
“是我德行有失,可我並未辜負你。我不愛你,不回應,我未曾欺瞞,未曾拘你,如何到頭來,就成了辜負?”
“我愧疚於未曾好生安頓你,叫你擔驚受怕,承蒙謝玿庇護,得一容身之所。”
“身死那日,我便與你前緣泯滅,十年不見,非我有意如此,然其中關竅,你不必知曉,我早非王玢,如今與你亦無交集。”
“你怨恨我許多,我便受著,然我只有一言:
一切因果皆在你我自己身上,既有天命不公,亦有自作自受。”
有些話,死人尚在世時沒說明白,叫旁人日久忘卻,繼而生怨。資良瑜不想叫謝玿知曉從而為難,故他此刻替那故人解釋清楚,莫結下怨懟。
羅姶聽明白了資良瑜的話,她此刻茫然無措,紅著一雙眼,視線四處晃盪,卻不敢再落在資良瑜臉上。
哀莫大於心死,羅姶一連說了好幾句“抱歉”,流著淚狼狽地逃出了湘君院,慌亂間撞上外頭正朝這屋子走來的謝皦。
謝皦被撞得七葷八素,幼桐連忙扶穩了她,謝皦皺著眉朝那抹在風雪中跌跌撞撞的身影看去,擔憂道:
“何人如此冒失?怎麼看著身形頗像羅姨娘?”
幼桐回道:
“姑娘,正是羅姨娘。”
謝皦一臉驚詫地朝雪中看去,疑惑道:
“當真是她?我還只當是我眼拙。怎麼這會子從湘君院出來了,連傘也未撐一把,風雪這般大,我一時不知是怪她自己,還是怪她的侍婢。”
隨即她轉向幼桐,問道:
“可瞧清了她的神色?”
幼桐答:
“姨娘走得急,奴婢瞧著似是哭了一場。”
謝皦內心疑惑不已,瞧著透著燈光的屋子,喃喃道:
“倒是怪了,這兩人莫不是有什麼交情?”
謝皦眼尖,瞧見了簷下立著的傘,指著那傘道:
“你莫進去了,拿著那把傘,替我去瞧瞧姨娘,頂著大雪回去,恐要傷身,問問姨娘出了什麼事,仔細點。”
“是。”
幼桐將傘遞給謝皦,上前去撿起那把傘離開。
謝皦思量開了,傘下一灘水漬,顯然羅姶在這待了有一陣子,這般急急忙忙,傘也未帶,還帶著哭容,這位良瑜小叔叔,恐怕不簡單吶。
資良瑜剛送走羅姶,此刻門外又來人問候:
“良瑜小叔叔?在嗎?”
資良瑜聽見是謝皦,立馬揚聲道:
“請進。”
謝皦一走進來,朝資良瑜露出一個得體的笑,一邊說一邊來到他面前坐下:
“小叔叔,莫怪皦皦冒昧,義父先前信裡未曾提及小叔叔會同行,這湘君院一直空閒著,雖有定時打掃,卻還是冷清了些,義父若提前說,我也好提前準備著。”
“不過小叔叔也莫怪義父,信是頭一個月送來的,指不定多久前才寫。現下他方回來,又急著入宮,這才沒顧上小叔叔,但他囑託我好好安頓您。”
“只是皦皦不知小叔叔喜好,您又是義父看重的人,我也不敢擅自做決定,此番前來,正是來問小叔叔缺了什麼,立馬便補上,明日還帶小叔叔去前院挑兩個丫鬟僕從伺候著。”
資良瑜看著眼前的女子,貌美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事,她得體大方,又細膩周到,和她說下話來,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