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盡忠於爺,故端明只能對不起公主,公主若要強闖,便先殺了端明。端明此番盡力一試,好叫相爺知端明忠心來,得饒端明全屍。”
天璣深深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端明,拂袖離去。
好端明,她本就底氣不足,誰曉得她當真進去,謝玿會如何看她,端明此番倒是給她個臺階下。
端明見公主離去,才抬起頭來,他真以為天璣氣極而去,心裡苦哈哈,保住了主子,得罪了公主,害。
……
謝玿一回府,門口徘徊的端明便似看見救星一樣撲上來,著急道:
“爺!公主大怒,拿了羅姨娘問罪,正要趕她出府!”
原來是天璣回去後,越想越氣,只覺得自己是在向謝玿服軟,公主之尊的她,咽不下這口氣,便叫人拿了羅姶,捉到中堂來問罪。
謝玿一聽,眉頭一擰,領著端明便快步趕去。路上端明仔細彙報了今日發生之事,謝玿神色如常,端明也不好多嘴什麼。
一進中堂,正見天璣坐在太師椅上,臉上掛著高高在上的神情,睨著跪在堂下的羅姶。
謝玿穩步上前,定了定心神,拱手行禮,平靜地問道:
“不知姨娘所犯何事,惹得公主要將她趕出府?”
天璣聽見謝玿的聲音,面上的表情還未收回去,抬頭一看謝玿面無表情,心中不由得忐忑:
他是不是生氣了?
不管他生不生氣,天璣氣勢上不能輸。
“我是這家中主母,她不過區區妾室,為何罔顧禮法,不向我問安,置我於何地?”
“府中諸事,事無鉅細,皆有羅姨娘操持,頗為勞累,臣便許她免去問安。”
“那為何我入住謝府,卻還是由她當家?”
天璣生氣地問。
“公主若想,隨時恭候。”
天璣沒說話,算是預設,只是,她低聲道:
“我是公主,你是駙馬,未經我的允許,你是不能納妾的,她的去留,全憑我一句話,這我是知道的。”
“公主不能趕她走。”
謝玿緩緩道,語氣堅定。
“為何?”
“故人所託,未敢背離。”
見天璣沉默著,謝玿走過去將羅姶扶起,吩咐下人扶下去熬薑湯好生伺候著,莫要受寒。然後轉向公主,道:
“公主若要入臣的書房,可以,只是願公主在臣在時入內,各自相安。”
言盡於此,謝玿行禮告退。天璣氣極,瞪了一旁告密的端明一眼,抬步跟上謝玿。謝玿淡淡問:
“公主這是何意?”
“跟你去書房。”
“請便。”
謝玿走路生風,天璣邁著小步子緊緊跟在謝玿身邊,感覺天璣跟得有些吃力,謝玿放慢了步子。兩人捱得很近,天璣聞到謝玿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火味,不由得好奇,這人是去寺廟佛堂了嗎?
天璣如願進了謝玿的書房,房內飄著一股濃濃的香火味,天璣不由得皺眉,一邊瀏覽書架上的書卷,一邊道:
“你燻的什麼香?”
謝玿戲謔道:
“梵香,清心寡慾用的。”
他將“清心寡慾”四個字咬的很重,天璣指尖一頓,面上微微發燙,透過書架縫隙偷偷去看謝玿,見謝玿已埋首工作,天璣一時分不清方才謝玿是否算是在戲弄她。
謝玿坐在案前務公,由著天璣在屋內探索。天璣隨便取出一本冊子翻看,上面大概記載著某年某月某人的上書,有人用硃筆在上面圈圈點點,附有評述觀點。天璣饒有興趣地看著,她識得這個字,與那張花箋上的字神韻一般無二,只是這上邊要更為隨意些,是她的駙馬所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