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心人。
阿爸罵她心狠,利用完他就將他連帶著她為他生下的未足滿月的孩兒一同丟棄。
後來她新嫁他人,對他們爺倆仿若不識。
他想象中的刻薄婦人應該生得似夜叉,怎麼會有這般美麗的負心人,這個人還是他阿孃。
朱聘婷瞧著立在那處再無動作的人,心中百感交集,顫然出聲:“是你阿爸讓你來的?”
格日勒這才回神,依著漢人的習俗上前行禮道:“正是。”
長公主再顧不得身份,親自上前將他扶起,上下打量著他,當年襁褓中瘦弱嬰孩如今早已長成了大人模樣。
“你可許了親事?”
“還未曾,阿爸說 婚姻乃是大事,需得遵從阿孃的心思。”
長公主扶著他的手讓他落座。
溫雅柔興沖沖的從外頭跑進來,就見平日裡高高在上的母親竟然拉著個外人說話,對方還是男子。
“母親!”她驚撥出聲,顯然對她的舉止甚為不解。
她昨日回來後便在府中擔心公子川會出事,見他回來後被淋成個落湯雞模樣,似是丟了魂魄,當下也不敢再逼問於他,擔憂半夜終於睡去。
直到適才公子川與她說,長公主將府中重要事務交到他手中,她高興不已,跑來與母親道謝,不成想卻看到這一幕。
她對母親早年間豢養男寵之事頗有微詞,更何況眼前男子比她也大不了兩歲。
長公主慌忙鬆開拉著男子的手,轉身呵斥溫雅柔道:“慌慌張張成什麼樣子?”
溫雅柔聽她這般說話更加委屈,平日裡母親都是將她奉為掌上明珠,說話時語氣都不曾重過。
何時受過這般訓斥,更何況還是為著一個外人。
她當下甩袖轉身跑著離開。
長公主見她這般還想去追,才邁出一步想起旁邊之人,笑道:“你才入京,各處不熟,便在這府中住下,我先讓人給你預備出住處,稍後再來看你。”
她說著快步走出去,對著侍候在院子外的婆子交待一聲,自去尋溫雅柔。
格日勒看著她神色間焦急的模樣,猜測著適才那便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
阿爸先前曾與他說過,阿孃嫁人之後只生下了一個女兒,已經被封為郡主。
他眼中一陣豔羨之色,那是他不曾感受過的關愛,草原上長大的孩子自小都是與牛羊為伴。
阿爸忙於部落事務,雖將他帶在身邊親養,但也跟散養相差無幾,他能在幾個兄弟姐妹中順利活到這麼大,全憑他身子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