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君想起身越過他下床,卻被男子一把攬住,口中呢喃:“別亂動,好好睡。”
說完還眯著眼從旁拉過被子與她蓋上,似是極為熟稔的模樣。
裴文君被羞紅了臉,她知道自己睡姿一向是不老實的,晚上翻身打把的事也是常有,沒想到他適應的這般快。
心覺好笑, 她摸上他的手腕想給他號脈,
轉瞬手腕就被男子扣住,睜開的雙眼迸射出一道殺意,待瞧見是她,目光立時柔和下來,鬆開抓住她的手,側過身去探上她的額頭,幸而昨夜並未發熱,這關且算是過了。
裴文君瞧著他這般高熱之下還先想著她,心中一股暖流湧過。
溫聲開口:“我已無事,你發了高熱,我給你號脈。”
李正澤怔愣一瞬,閉上眼睛,由著她捏住他手腕處跳動的脈搏。
芸兒從屋外快步走來,上前回話道:“小姐。”
裴文君摸完李正澤的脈,放下心來,只是受了風寒,喝下幾劑湯藥便能好。
當下起身要翻身下床,才到床榻邊,掀開帳簾,就被李正澤拉住手。
他溫吞出聲,嗓音乾啞:“別走。”
語氣裡似有幾分不捨與祈求之意。
裴文君只得由著他牽住指尖,坐在床榻邊,吩咐著芸兒去取褪熱的藥丸,再煎一副湯藥來,連帶著熱水和帕子。
芸兒依著吩咐快步出去安排。
裴文君側身瞧著身邊昏沉閉著眼的人兒,他似是極為不安,怕失去什麼般緊緊抓著她的手指。
她將手輕輕撫在他額頭上,指尖輕輕描摹著他好看的眉眼。
長睫微顫,他能感知到在身邊的是她,安下心來,由著她去胡作非為。
他的下巴長出了一層青茬,裴文君攤開手掌去觸碰,刮的手心癢癢的。
芸兒很快帶藥丸和熱水進來。
裴文君投洗熱帕子給他敷面。
芸兒在旁將昨日她昏迷後的詳情說與她聽。
待聽得昨日是李正澤替她清洗身子和換下的衣物,裴文君面上飛起一層紅霞。
手上動作未停,開口道:“你去守著湯藥,好了再端上來。”
芸兒帶上門出去。
裴文君看著依舊熟睡的男子,有些想不通他為何那般做。
趁人之危嗎?先前兩人同屋而眠,幾次她都是在他床榻之上醒來,也並未發生什麼。
難道是因為他喜愛男寵,覺得女子身子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具身子而已?
她搖搖頭,撇開心中的另一種猜想,他斷然不會是喜歡自己的。
她伸出細長白皙的指尖輕輕點在他的鼻尖那粒褐色小痣上,輕聲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並未有人能回答她這個問題,回答她的只是男子輕淺的呼吸和一張微紅燙人的俊臉。
裴文君覺得好笑,她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他都看過自己的身子了,自己瞧瞧他的也不為過吧。來而不往非禮也,當下正要掀開他的衣袍去瞧。
芸兒端著湯藥進來。
裴文君心下嘆息,柳下惠果然不是那般好做的。
接過藥碗去喂藥,見他緊閉著雙唇,無端起了一股火。
當下正要將他推醒,一旁的芸兒適時出聲:“小姐,昨日王爺才救了你呢。”
言外之意,這是小姐的救命恩人,溫柔對待才好。
裴文君瞪她一眼,芸兒住聲快步縮著腦袋走出去。
眼瞧著他一臉平靜,仍舊熟睡的神情,裴文君伸出一隻手掐住他的兩頰,她學過施針的手自然是有一些巧勁的,若是她想,把他下頜弄掉也是輕而易舉的。
李正澤終於再也忍不下去,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