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府廂房。
溫雅柔新換完一身乾淨衣衫,抱著暖手爐坐在榻邊烤火,眼神愣愣的盯著一處。
旁邊廂房中常玉秀陣陣呼痛聲不絕於耳,一眾丫鬟婆子在旁侍奉。
她適才跳水救人動了胎氣,現下流了不少血。
馮青瑤擔心的在門外走來走去,聽著那聲嘶力竭的叫喊聲,心中更是惶恐不安。
今日本是大喜的日子,竟出了這種事,若是長公主怪罪下來,或是常玉秀這胎保不住,對馮家來說都不是好事。
常玉秀感受著下腹陣陣劇痛,喊叫聲更大,此番籌謀已然成了大半,當真是一舉三得。
見府醫出來,馮青瑤快步走到他身前,焦急問道:“如何?”
府醫為難搖頭,嘆息一聲:“夫人胎像不穩,又受到驚嚇,胎兒怕是保不住了。”
她身形一晃,堪堪站住,她讓人將這廂的狀況稟於馮閣老。
馮閣老與二皇子及一眾男賓都在前院,待得知訊息,唏噓不已。
通常主人家辦喜事,有了身孕的女子大多都避之不及不出門,怎的偏這李家的這位夫人這般不在意,還挺著肚子四處走。
但當知道她是為救郡主殿下才受了驚,又都說不出話來,都先行找藉口離去,好好一個宴席鬧得不歡而散。
二皇子朱載坤安慰著馮閣老:“您也不要過分憂心此事,還是先要保重身子才是。”
馮閣老捋著鬍子點頭,他總覺得今日這事透著蹊蹺。
門外有人通傳,長公主聽聞女兒落水,急急的從府中趕過來。
馮閣老與她見禮後,自安排著丫鬟帶她去到內院。
溫雅柔一見到長公主,哭出聲來,適才落水時的恐懼驚悚感覺一直縈繞在她心頭,久久不散。
長公主早聽來報的下人將事情稟明,知道是常玉秀救下自家女兒,往日對她的偏見也不由得改觀。
當下安撫住溫雅柔,起身來到常玉秀的廂房門外,高聲道:“我知今日是你救下柔兒,無論今日孩子能否保住,我都許你一世的榮華富貴。”
聞言常玉秀頓覺身心一輕,松下口氣,一旁侍候的穩婆驚叫到:“排出來了,夫人現下已然安全,只消好好調理一番便好。”
……
回平陽王府的馬車上,隔著厚重的氈簾,小茶桌上的碳爐燒的正旺,馬車內暖意融融。
李正澤適才已經將親手將裴文君身上溼衣衫為她換下,隔著 大氅將她攬在懷中拿著帕子為她擦髮絲。
回想起適才一幕,他猶自後怕。
若不是他聽得馮府後院有湖擔心裴文君怕水,親自去尋她,正遇上去前廳報信的丫鬟,也不能到的那般快,若是再晚一步……
他將懷中的人兒抱的更緊,恨不能將她永遠縛在身邊,一刻也不分開。
她仍舊昏迷著,俏臉微紅,眉頭蹙起,顯然是不甚舒服的樣子。
李正澤怕她著風寒,將大氅上狐狸毛的帽子給她戴上,輕輕拍著她後背安撫。
慶雲一路疾馳駕著馬車趕回王府,他才一跳下馬車,簾子就被人掀起。
李正澤抱著懷裡被大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回到內院。
侯媽媽見李正澤一身溼漉漉的回來,焦急迎上去,聽得他冷聲吩咐:“備水,沐浴。”
她瞧向後面一路小跑追上來的芸兒,見她輕輕搖頭,便趕快下去吩咐人備水。
冬日裡熱水用處多,後廚時時都燒著熱水,當下幾個婆子就將側室的木桶裡備好熱水。
芸兒正要上前伺候裴文君更衣沐浴,被李正澤止住:“你自去吧,我來就行。”
她瞧出王爺是心疼自家主子,一路上只知道給小姐換了衣衫,他一身溼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