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待的你可都聽見了?” 李羿勝冷著臉開口。
“父親,我醒得,近日兒子不再出門,留在府中便是。”
李羿勝冷眼打量著下首唯唯諾諾的兒子,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李正孝回去後特地到常玉秀的院子裡瞧她。
才說兩句話,看到一旁服侍的瓊枝,又起了心思,當下也顧不得常玉秀在場,拉著瓊枝去到廂房一解相思之愁。
常玉秀被氣的險些一口氣上不來背過氣去,聽著那房中不絕於耳的靡靡之聲,似是有巴掌不斷扇在她的臉上一般,胸中一陣煩悶,將桌邊茶碗憤恨推落在地。
待她在這府中站穩腳,定要親手結果了他以洩今日之憤。
………
翌日,馮青瑤就將查出的當日情形寫下信讓人送去平陽王府。
李正澤風寒已然大好,只是鼻子有些不通,說起話來聲音悶悶的。
他著一身青色長袍斜靠在軟榻上看書,見裴文君拿著那信看了良久。
抬頭問她:“如何?”
她先前已將對那日落水之事的思慮說與他聽,當下也不瞞他,將手中書信交予他看。
李正澤幾眼掃完,問她:“可要我去派人將她抓來交到你手上?”
裴文君捏起一顆蜜餞吃,甜意裹挾著點點的酸沁了滿口。
她衝他輕輕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笑道:“殺雞焉用牛刀,山人自有妙計也。”
李正澤低頭輕笑,對於她將自己比作牛刀勉強受用。
裴文君走出去將清野喚來,交待一番,由著他去辦此事。
幾日之後,京中各處酒肆茶樓的說書先生都說起一齣戲。
說的是一位千金小姐與府中管家的侄兒行苟且之事,嫁與他人為妻後才知已經懷有身孕。便設計讓公主落水藉機將腹中胎兒落胎,還因從水中救出公主受到賞識,得到榮華富貴的故事。
其中人物手段狠辣,故事曲折離奇,直引得眾人熱議,直言壞人未得惡報,反而逍遙法外,引得罵聲一片。
這股風自然也傳到了長公主府。
溫雅柔落水後便染上風了寒,在府中養病。
公子川閒暇時來陪她解悶,還為她尋得京中現下最時興的話本看。
溫雅柔瞧著他那張臉,不免春心蕩漾,每每想要與他再進一步,他卻是不肯,直言二人現下名不正言不順,只恐汙了她的清白。
這般她才打定主意,待身子養好後讓母親為她二人選了日子成親才是。
公子川不來的時候,她就看那些話本打發時日,其中有一本她總覺得跟她這次落水情況極為相似,便將此事說與長公主聽,長公主當即吩咐人去查先前在馮府落水一事。
………
太子府上。
後院的八角涼亭裡,朱載乾披著大氅坐在矮桌後,身旁暖爐裡的銀絲碳燒得極旺。
他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空地上拴著的一頭青驢,一旁燒著口大鍋,鍋裡的熱水翻滾。
那青驢顯然已經意識到危險,不住的驚慌大叫,想要從繩套裡掙脫。
朱載乾自斟自酌飲下一口酒,開懷笑道:“動手!”
一旁的大漢得了令,當即拿出柄薄片似的刀,將那被縛住四肢腿動彈不得的驢從後臀處將皮割開,驢子的慘叫哀鳴聲更甚,他被三個人生生按住,根本動彈不得。
“好!”朱載乾大叫出聲。
有侍衛走近,在他耳邊低語幾聲。
“讓他進來。”他冷著臉吩咐。
公子川搖著羽扇進入內院,他依舊是穿著一身青色長袍,披著銀白色狐狸毛大氅。黑髮只用發冠束上,一片蒼涼之地裡,更襯得他遺世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