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李正澤召集眾將領,將昨日未定下的事務盡數安排完。
待回了帳子裡,裴文君剛好梳洗完畢,仍舊穿了昨日的衣衫,挽了個簡單的髮髻,未施粉黛的面上仍舊透出一絲蒼白的疲憊之色。
他二人一同用完飯食,李正澤拿出一件墨色大氅披到她身。
慶雲親自趕了馬車過來,李正澤先是去了馬車上瞧了瞧,又回了帳子將一床疊好的被子放置在馬車上。
待他安置好,裴文君這才慢慢走出帳子上了馬車。
馬車內燒著一頂碳爐,那爐中火勢正旺,座凳上佈置了軟墊,還有適才他拿上來的一床被褥。
李正澤吩咐著慶雲慢些趕車後正要上車,慶雲眼尖,瞧著他手裡拎著一兜平日裡用來包紮的布帶,神色頓時凝重。
問出口:“主子,可是受了傷?”
李正澤沒能阻擋住他的話語,面上微紅,輕輕搖了搖頭上了馬車。
慶雲不禁猶豫,自昨日晚間他家這一向清冷的主子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他早間就聽得後廚那些人說昨日自家主子親自下廚為著裴家姑娘做了薑湯。
從前並未曾見他對哪家姑娘有如此上心之舉。
心下嘆息,手中馬鞭一揮,趕著馬車出了大營。
才坐定的裴文君見他拎著那一兜的物什來,也不禁紅了臉。
聲音也低了下去:“這個不用了,回到家裡便有用的了。”
李正澤將布兜放置一旁,把另一手新換了熱水的水囊遞到她手裡,用那床錦被將她圍坐成一團。
他在一側坐定,自小桌的抽屜裡摸出一套茶具來,用著碳爐裡的熱水烹了熱茶遞到她手邊。
裴文君接過茶盞,清呷一口,茶水入喉甘醇,暖意融融。
腳暖手暖心也暖,這兩日被他無微不至的照顧。
她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昨夜裡她睡的熟,今日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便沒了睡意。
瞧著坐在她一側看兵書的李正澤愣了神。
男子一身氣度不凡的做派,修長的手指擒著書卷,修剪的恰到好處的圓潤指甲。
眉目英俊,鼻樑高挺,唇紅齒白,頗有幾分文人騷客的風骨。
小桌上燃著一根線香,煙嫋嫋婷婷的飄散在馬車廂內。
裴文君不禁有些悵然,昔日在王家也是這般,舅父讀書寫字,舅母在一旁紅袖添香。
行駛中的馬車驟然一停,裴文君的頭磕在一旁的車廂壁上。
李正澤伸出手在她頭上熟稔的揉了揉。
開口向外問道:“發生何事?”
慶雲馭馬向來有一套,這般急停定然是有事發生。
“回主子,前方有人攔車。”
李正澤不悅皺眉,知道她身子不爽利,只想儘快將她送回城中歇息。
前方一道高亢的女聲響起:\"澤哥哥,我看著是你府上的馬車,見又是慶雲在趕車,就猜出是你在裡面了。\"
溫雅柔說話間就要掀起簾子去上馬車,慶雲伸手將她攔住。
李正澤掀起簾子來看,語氣裡有幾分不悅:“我急著回城,煩請清河郡主的馬車讓開些。”
聽見他聲音,確認是他在馬車內。
溫雅柔適才被慶雲攔下的惱怒頓時煙消雲散。
臉上掛了溫柔的笑,立在馬車一側透過車窗上被掀起的簾子往裡看去。
笑意戛然而止,雖說那女子捂著額頭,斜倚在那處,她也一眼就認了出來,不正是她日夜嫉恨的裴文君?
但見她鬢雲欲度香腮雪,一副嬌媚做派。
溫雅柔心下暗罵狐媚子,開口聲音也尖利起來:“你怎的能上澤哥哥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