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政在車上坐立不安。周董的身體才剛剛恢復,他深知此刻不能讓周董陷入過度悲傷的情緒之中。他那焦慮的目光不斷投向車外,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心裡如同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
他正要下車阻止周明赫,林路一把拽住了他,說道:“老吳,就讓他痛痛快快地哭個夠吧!要不然憋得難受!”
林路的語氣中透著一絲無奈和理解,他深知此刻周明赫內心的痛苦如洪水般洶湧,壓抑或許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吳政痛苦地看著林路堅定的眼神,那眼神中彷彿有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讓他原本急切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嗯,好吧!”他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聲音中飽含著無奈與妥協。此刻的他,只希望周明赫能夠儘快從這痛苦中解脫出來。
“安心還是太單純了,她怎麼就瞞著家裡所有人留下這個孩子了呢?還瞞著家裡所有人去了平城。她那個同學何靜也是什麼都不懂的呀!”黃宛如心頭的意難平讓她的內心時不時地絞痛。她緊皺著眉頭,在她的觀念裡,安心一直是個懂事聽話的孩子,她怎能如此衝動行事。
“小林,我計劃帶著周董今天就返回津城了。他不能在此久留。”吳政突然說道。
“對,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們會勸他,永遠都不要再來南楓縣了。”林路堅定地說道。
終於,周明赫哭累了,刨累了。他整個人彷彿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像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安心的墳包上。他的身體與墳包緊密相貼,似乎想要透過這冰冷的泥土,再次感受安心的溫度。他的衣衫早已凌亂不堪,沾滿了泥土和淚水,頭髮也亂糟糟地貼在臉上,那模樣令人心碎不已。
“周董,我們上車吧。”吳政實在不忍心,他看不下去了。吳政的聲音中充滿了心疼和無奈,他的雙眼早已紅腫,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深知此時的周明赫正經歷著撕心裂肺的痛苦,但又不得不勸他離開這個悲傷之地。
“明赫,來,我們上車吧!”林路和吳政一起把癱軟無力地周明赫抬到了車上。林路咬著牙,額頭上青筋暴起,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吳政則在另一邊,小心翼翼地託著周明赫的身體,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他。
“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周明赫突然問道。這聲音微弱而顫抖,彷彿是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絕望,讓人看了心如刀割。
車內一片死寂,眾人都屏住了呼吸。這一刻,時間彷彿凝固了,空氣也變得異常沉重。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悲傷和無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周明赫的問題。這種突如其來的巨大痛苦,足以讓他陷入無盡的黑暗和迷茫之中,而周明赫此刻正處在這樣的深淵裡,無法自拔。
“孩子也沒了……”黃宛如終於幽幽地說道。她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帶著無盡的哀傷和淒涼。黃宛如的眼神空洞無神,整個人彷彿失去了靈魂,這幾個字就像是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擠出的。
話音剛落,周明赫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身體瞬間失去了支撐,歪倒在一邊。他的世界彷彿在這一刻徹底崩塌,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明赫……”眾人驚呼,聲音中充滿了恐慌和擔憂。
“來,我來,掐人中。明赫,你要堅強,你醒醒。”黃宛如拍打著周明赫的臉頰。她的手在顫抖,淚水不停地從眼中滑落,滴落在周明赫的臉上。
經過一番緊張的搶救,他終於睜開了虛弱的眼睛。那雙眼佈滿了血絲,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彷彿世界對他已經毫無意義。
“我的孩子,我的安心……”周明赫喃喃自語,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每一個字都飽含著無盡的痛苦和思念。
“明赫,哥跟你說,安平全家人的意思是,希望你永遠不再來南楓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