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赫剛踏入大門,屋內便傳來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他眉頭緊蹙,加快步伐邁入屋內。整個屋子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無人覺察他的到來。只見在炕上,黎安平半躺在黃宛如懷中,二人抱頭痛哭。馮世良與林路則在一旁默默垂淚,面色蒼白如紙。家中箱櫃之上,擺放著安心的黑白遺照。一股不祥的預感驟然襲來,周明赫雙腿一軟,一個踉蹌,忙伸手扶住門框。
“安平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周明赫的聲音低沉,帶著些許顫抖,謹慎地問道。
這熟悉的嗓音,令眾人的哭聲戛然而止。屋內瞬間陷入一片死寂,安靜得連針掉落在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明赫……”安平止住哭聲,抬起紅腫的雙眼,怔怔地望著眼前突然現身的周明赫,整個人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周明赫,你這混賬!”眾人尚未回過神來,黃宛如一記沉重的耳光便狠狠扇在了周明赫的臉頰上。
周明赫捂住臉,驚愕地看著黃宛如,“宛如姐,你這是幹嘛?安心呢?安心不在宿舍。”
“嗚嗚嗚……”黎安平一聽到“安心”二字,頓時又號啕大哭起來,她用拳頭捶打著炕,發出“咚、咚、咚”的聲響。她內心的悲痛如決堤的洪流,再度洶湧澎湃,難以遏制。
“明赫!是你啊!”馮世良和林路同時驚呆住,錯愕地盯著周明赫。
“安心被你害死了,你還有臉過來,你到底安得什麼心,你為啥要這樣折磨安心呢?”黃宛如撲上來,用雙拳捶打著周明赫的身體。周明赫不由地倒退幾步。
“宛如,你這是做什麼!”林路沉聲說道,攔腰抱住了黃宛如。“你不要這樣了,安心已經下葬了。讓她安息吧!”
林路不禁淚如泉湧。他死死抱著黃宛如不鬆手。
“什麼?林路哥,你究竟在說什麼!安心……下葬……安心到底在哪?”
淚水瞬間迷濛了周明赫的雙眼,他呆呆地看向馮世良。臉上的肌肉僵住,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馮大哥,真的嗎?安心她……”
“是的,明赫,你這幾個月都幹啥去了?如果你早來一個星期,安心也不會這樣啊……”馮世良擠出眼眶的淚水,他抹了一把溼漉漉的臉。
“不不不,你們都在胡說什麼?”周明赫頓時感覺渾身無力,喃喃地說道。
“明赫,安心今天早上下葬,真的。”林路一字一句地說著,無比痛心地放開黃宛如。他轉身抱著周明赫發抖的身體。
“周明赫,我們都恨你。永遠不要再見到你了,你滾……”黃宛如撕心裂肺地哭喊著。
“安心,我對不起你,安心……怎麼會這樣呢?到底發生了什麼?”周明赫木木地看著林路。
“她是因為難產,大出血而死。”林路顫抖著聲音說道,每一個字彷彿都帶著千斤重,從他的口中艱難吐出。
聽到這句話,周明赫如遭雷擊般僵在了原地,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和驚恐。“什麼?難產?她懷孕了嗎?懷著我的孩子嗎?”他瞪大了眼睛,急促地問道,聲音因極度震驚而變得尖銳刺耳。
剎那間,一股深深的愧疚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向他席捲而來,瞬間填滿並佔據了他的整個胸腔。強烈的負罪感讓他覺得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沉重得幾乎無法呼吸,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卻依然感到憋氣、窒息。
他的瞳孔急劇放大,眼眸中充滿了絕望與痛苦,嘴唇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很快,他再也支撐不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軀,整個人倚靠著身後冰冷的牆壁,緩緩地滑坐在地。此刻的他,就像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眼神空洞無神,呆呆地望著前方。
喉嚨裡不時發出低沉的嗚咽聲,那聲音宛如受傷野獸的悲鳴,讓人聽了心碎不已。他的身體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