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16年1月12日)
說話間又過了半年了,也就是說,波歷到三區來也已經快滿一年了。
可是瓦西里卻不見了蹤影。
他說有時候每個月都來,有時候要隔幾個月,可是已經過了幾個月,已經過了半年了。
這期間,波歷去了無數次蜘蛛樓。雖然他知道,瓦西里來了會找他,可是他仍然忍不住要去。剛開始時,他每隔一星期去一次,後來每隔三天,再後來,每隔一天,再再後來,就是每天都去了。
但沒有人知道瓦西里什麼時候會來。
瓦西里的實驗室本來就是他專用的。也就是說,他沒有同室同事。波歷有時候問他隔壁的同事,有兩次甚至問過蜘蛛室主任。
他的同事說:不知道,你如果不是說他就是我們隔壁的同事,我都不知道他叫瓦西里。他是這裡的神秘人物。經常來,可也經常不來。來了,他的實驗室的門永遠是開著的,可是他不跟任何人講話。不來的時候,就象現在這樣,他的房門就是關著的。你只要看到他的實驗室房門是關著的,就知道他不在了。
蜘蛛室主任是處和藹可親的中年男人。僅僅從他在方亭插手比賽中第一個被淘汰這點看,他就給了波歷好感。波歷覺得,這至少說明他是一個與世無爭的人,至少對這裡的事情不像其他一些人那麼上心。而對這裡的事情不上心,他認為就跟“好人”沾邊。
主任也不問波歷找瓦西里幹什麼。他只是說,他也不清楚哎。這個“哎”字是作者翻譯的,為了表達他說話的委婉客氣精神。他說,這個瓦西里來了也不向他報到的呢。他也不問他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再來。有時候這個瓦西里走了好幾天他才發現。
蜘蛛樓樓主或者說主任叫遮旁普。遮旁普是巴基斯坦人口最多的省。他也確實長得象那一帶的人,偏向印度的白種族群。可是他的英語口音卻不象是那一帶的,反倒是經常會發出一些捲舌音來,跟瓦西里的發音有點象。波歷問過他是哪裡人,可是他扯開了話題。波歷也問過蜘蛛樓的同事們,他們都說不知道他們的主任來自什麼地方。但他們一致認為這是一個好主任,好人。
當然了,波歷到蜘蛛樓去得勤,也並非僅僅是看看瓦西里來了沒有。
還有另一件事情同樣重要。這另一件事情不僅比瓦西里來沒來更緊迫,而且跟瓦西里來沒來有關。
也就是說最好能夠在瓦西里來之前解決。
這件事情當然就是木蘭姐的治療問題。波歷知道,要找到一種病毒造成的疾病或者說後遺症的病因然後找到治療方案不是說話間就能辦到的事情,何況那又是一種合成病毒。
姆文巴是波歷在蜘蛛樓裡找得最多的人。姆文巴其實是個來自非洲果剛的黑人,可是現在的長相卻是阿刺伯人的,臉上的鬍子和手臂上、腿上的毛都很密集。他笑著告訴波歷,他原來的面板可是油光發亮的。唯一保留了他原來特點的是他雪白的牙齒。當然還有他的名字。其實他原來叫比爾姆,也是果剛名字,現在給他換了一個姆文巴,倒確實是他家鄉常見的名字。果剛原來有一位總統就叫這個名字。
他是個年輕人,他說他是六年前來的。那時候他剛在米利卡的一個大學畢業,進入一家研究所工作。也就是說,他現在的年齡還不到三十歲。
姆文巴有著非洲人那種歡樂的性格,很熱情,也很聰明。在查爾斯確定當初導致木蘭姐失明的病毒是鉅細胞病毒和猴痘病毒的混合體的同時,他也得出了同樣的結論。他還有個好處,就是他到這裡來後,他的師父就是蜘蛛室的主任遮旁普。他曾經在遮旁普同一個實驗室工作,後來才調了出來。所以,他遇到疑難問題會把他的主任遮旁普找來。
波歷告訴遮旁普,他的師父查爾斯也在研究這個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