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實了。
我的心一波接一波地痛著。一波是格萊格,這個好人,我的好朋友,他遇到了刺殺,也許已經死了,多半已經死了。我的心好痛。一波是周圍人的眼光,尤其是我最好的朋友,娜拉,若雪,她們看著我的眼光是茫然的。而且,我對著她們,不由自主地複述了一遍那個白髮老人對我說的話,好好幹。
她們會相信我是冤枉的嗎?我的心好痛啊。一波一波地痛著。
一波是格萊格向我提出的問題:為什麼。他是在倒下的時候在最後的意識裡提問的,他是看著我提問的,也就是說,他這個問題是向我提出的。他沒有問是誰,而是問為什麼。這意味著,在他最後的意識裡,我是殺他的兇手。他是帶著我是殺他的兇手這個結論倒下的,甚至,如果他已經死了,他是帶著這個結論死去的。
我的心真的好痛。
另一波是周圍的許多人,他們直接把我視為了兇手,視為了叛徒,也可能會認為我之前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裝出來的,我就是被這裡的主管機構打入他們之中的內奸。甚至之前蘇珊的死,他們都會認為是我造成的,是我聽命於某人或某機構而下的手。
我的心太痛了。真的。無法形容的痛。
只有那隻考拉。只有它既忠於格萊格,也無條件地百分百地相信我。為了我,它被警察開槍打死了。一定是死了。
那麼多痛,我都沒有流淚,可是想起這隻考拉,想起它躺在一邊,一動不動的樣子,我的眼淚卻流了下來。
我的腦子快要炸裂了。我知道我的腦子不能被自己炸裂,我需要它來幫助我分析,不僅是分析,還要告訴我,接下來我應該怎麼辦,怎麼面對大家,怎麼面對娜拉、若雪和所有我認識的、一直認為我是好人的人。
可是我已經昏昏沉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