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琴?”季大強見季琴啥反應沒有,小臉兒黃白摻半難看的嚇人,心都要碎成八瓣。
他一看,也甭問了。
直接轉身道:“爸先給你蒸出來,你一會兒有胃口就吃,沒胃口咱就不吃。”
“爸。”季琴乾澀地張嘴問:“我哥回來了麼?”
季大強愣了愣,“沒有,不道他哪兒野去了。”
“沒回。”
“... ...爸,明兒個開始叫我哥替我去地裡吧。”
季琴淡淡地說:“我這就是累著了,且得歇段時間了。”
剛說完,許麗拿著藥從季大強身邊擠進來,立時嗔道:“叫你哥去做啥?”
“這本來也不是誰的義務,咋,生病了還不叫人歇歇?”
“還得找你哥替。”
季大強想想,也道:“是這個理兒,琴琴。”
“要爸說,你就是好了也甭去了。”
“你是不是想著那個補助的事兒呢?不礙的,不就是十塊麼,咱給他們雙倍賠。”
“讓他們把咱家刨出去就得了。”
“琴琴,你甭想錢的事情,你哥馬上就能賺大錢,等咱賺了錢,沒準兒還不在這破地方住了呢。”
“咱一家四口往縣城買房去,你不也說想去縣城學習上夜校的嗎?”
季琴嘴皮子抽搭兩下,根本高興不起來。
她打死都不信季陽會賺大錢。
她覺得,季大強就是因為瞅見了三千塊,從來沒體會過拿著那麼多錢是個啥滋味兒,所以內心的貪慾被激起來了。
才會讓他越來越蠢,甚至蠢到相信季陽那個癟犢子的話。
季琴臉上的憎惡和輕蔑太明顯,許麗才端著碗要給她喂藥,動作便驀地一滯。
她沒忍住,哼道:“你到底是犯的啥病?”
“原先一直跟你哥那麼好,咋近來就總是瞅不慣他呢。”
“你哥咋也是個爺們兒家,又沒少在外頭交朋好友的,指定比你懂得多,你快甭操那個心了。”
“不行明兒我去村委會說。”
許麗話音才落地,就聽外頭傳來“吱呀”一聲響。
她一驚,連藥都顧不上喂,撂在季琴的梳妝檯上就轉身往外跑。
“大陽?!”
“是不是大陽回來啦!”
季大強心想,估計就是季琴吃醋呢,前段時間跟她媽吵架也是,指定是因為她不樂意許麗總向著季陽。
他很討好地去端碗,又拿起藥扶季琴坐起。
“琴琴,咱不生氣,你媽打小兒就疼你哥,你不是知道嗎?”
“她疼她的,爸疼你不就得了。”
“... ...大陽,你咋嘞?!你臉,臉咋這麼白?”
“哦呦天老爺啊,咋還滿腦門子虛汗吶!咱家別是感染啥流感嘞,你妹也發燒嘞!”
許麗嗚嗚喳喳地嚷嚷,季琴才要張嘴便被打斷。
她渾身一抖,心裡忽然莫名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
直接搶過藥往嘴裡一送,喝水灌下。
然後便掙扎著披上襖子蹬鞋下地。
季大強急道:“你這是做啥啊琴琴,快歇著,爸去瞅瞅你哥就得了。”
季大強不忍欣慰,果然是親兄妹。
就算再吵,也是忍不住關心彼此的。
哎,他家這倆娃雖說都有些小毛病吧,但也算是不錯了。
至少不像段虎那個惡霸,又犯法又野蠻的。
這麼想,他便沒再攔著,扶住季琴一起出去,還衝外頭道:“季陽,你看看你妹妹,都生病了還知道關心你呢。”
“你倒好,大黑晌的也不知道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