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姆·巴迪佇立於敞開的窗欞前,憂鬱深邃的目光穿透五彩斑斕、交織錯落的霓虹光影,靜靜地俯瞰著下方那條喧囂不息、熙熙攘攘的繁華街道。
就在這片光怪陸離的景緻中,一個既熟悉又厭惡的身影,突兀闖入了他的視野——達特·維克多,那張肥碩的臉龐上,刻滿了猙獰扭曲的怒意,更像是長久積壓的不滿與怨恨。他步履匆匆間,遁入了一輛灰色蒸汽自動車內。隨著車門轟然關閉,那輛車便如同一隻灰色幽靈,緩緩駛離。
他深知,方才那場劍拔弩張的對話,不僅是對方最後一次的拉攏與警告,更是昭示著雙方關係已降至冰點。他已然徹底觸怒了那隻陰險狡黠、睚眥必報的血色烏鴉。
但是,他無所畏懼。
在這座孤獨而冷漠的地下城,除了這具揹負著無盡的悔恨、悲痛與自責的身軀之外,如今的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
那麼,他還能懼怕什麼呢?
他的心中,或許還殘存著一絲微弱的火花,那是對光明的嚮往,對自由的渴望。在這絕望的深淵裡,他學會了與孤獨為伴,以自責為鏡,將悲痛化為前行的力量。他明白,真正的勇氣,不是無所畏懼,而是在恐懼面前依然能夠邁出步伐,是在失去一切之後,依然能夠擁抱生活,尋找那一線光明。
因此,他不再懼怕任何挑戰,不再畏懼任何黑暗。他的心靈,已如這地下城中的鋼鐵,堅不可摧。
突兀間,窗外颳起了一陣狂野的風,侵襲著來往穿行的路人,為他們平添了幾分狼狽。
在狂風肆意橫行的席捲之下,一團團細密而渾濁的灰塵,一堆堆散發惡臭的廢棄物,一張張畫著罪犯頭像的懸賞通告,在街道上肆無忌憚地隨風起舞。
而他面前兩扇敞開的玻璃窗戶,被咆哮的狂風,猛烈的撞擊著,它們不停搖晃,沙沙作響,像是在演奏一曲起伏不定的音律。
那些懸掛在店鋪門楣上的招牌,也在狂風中搖搖欲墜。相比之下,唯有道路兩側挺立的一根根電杆,任憑狂風吹打,依舊巋然不動。
頃刻之間,細密而急促的水珠,毅然穿透了繚繞於鋼鐵蒼穹之上的厚重黑煙,悄無聲息地傾瀉而下,沖洗著骯髒惡臭的街道和穿梭來往的路人。
狂風席捲著雨水,一同從窗外闖了進來,將輕薄的紗質窗簾高高揚起,發出嘩嘩的聲響;同時,又不經意間掠過桌案,將攤開的書頁輕輕捲起,又緩緩落下。
只見那輕輕翻開的一頁紙張上,鐫刻的字句赫然入目,字字清晰,句句鏗鏘:無論世界如何變遷,執法者的職責與使命,永遠和制定法律的權杖緊密相連,因為他們負責執行和實施法律,維護社會的公平正義和秩序。
盧姆重重地合上書頁,離開了辦公室,他踏著穩健的步伐,一步步走下臺階,腳下的堅實感如同法律基石般穩固,給予他無盡的力量與信念。
緊接著,他步入了位於一樓莊嚴肅穆的執法大廳,這裡一如既往的充斥著執法者詞嚴義正的訓斥與罪犯氣焰囂張的頂撞。
盧姆快速的移動著步子,穿過狹長的走道,走進最裡側的一間審訊室。
他推門進入了審訊室後,裡面關押的嫌疑人就主動開口說:“你已經把我關在這好幾個時辰了,打算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審訊室的門是用厚重的鐵板製成的,而審訊室裡面也宛如一個密不透風的鐵櫃,四周的牆面和天花板,全部都是厚實的銀光色鋼板。
這是一間標準的審訊室,一個身材健壯的男人,手腳都被拷上了鎖鏈,規矩的坐在一張方形的鐵椅上,座椅下方有固定雙腳的裝置。
一些簡單的金屬審訊器材,在微弱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淡淡的幽光,以及金屬器材上一些難以消除的暗黑色痕跡,顯得十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