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必安很生氣,他從車廂中飄出去,衣袖一揮,一股陰風朝著那些說話的百姓們捲了過去。
“嘶,我怎麼覺得忽然變冷了呢。”
“快走快走,別說了,在判官廟說判官的不是,就算判官再沒用,也不至於那麼窩囊,哈哈哈。”
百姓們嬉笑著,走了一部分,其他人還是很好奇,所以並未離開。
溫蘅從車廂中出來,清麗的小臉上神色淡淡。
判官廟修的很大,廟宇中的蠟燭也擺了很多,大大的桌案前,放了很多香爐,都是用來供奉香火的。
雖然這裡圍了很多人,但他們也都是抱著看樂子的態度,從心底裡,可以說他們對修建判官廟這件事嗤之以鼻。
且不說世間是否真的有神明,就算是有,判官也不配被劃分在神明的梯隊中,因為她根本就不公正。
“阿蘅,你來了。”
披著紅綢的判官神像停放在外面,陳婉跟成安伯等人都在。
聽著百姓們的嗤笑聲跟議論聲,陳婉的臉很不好看。
她想說根本不是百姓們想的那樣,要是沒有判官,伯府就要遭殃了。
可她也明白,以她們的權勢雖然能暫時壓制住這些流言蜚語,但也改變不了人們的刻板印象。
若是想改變,還需要溫蘅出面,讓大家跟當初的他們一樣,從心底中相信判官的力量。
“婉姨,伯爺。”
溫蘅點了點頭,世子夫人跟郡王妃見她來了,臉上帶笑,溫聲道:
“阿蘅來了,或許這神像便能抬進去了,我以往聽人說廟宇修建成功,是需要請神明的,或許阿蘅有辦法。”
郡王妃歡喜的看著溫蘅,走到溫蘅身邊,拉起她的手拍了拍。
廟宇修建成功,也算是全了他們的心願。
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他們幾戶人家,是信奉判官的。
“久違了,我的神像。”
溫蘅勾唇一笑,視線落在神像上。
她微微一動,走到神像跟前,抬起手,閉上眼睛,輕輕的撫著披在神像上的紅綢。
一股清和的風吹拂在廟宇周圍,也吹拂著人們的面頰。
陳婉跟成安伯等人只覺得心中澄明一片,格外的舒服,眯起眼睛,看著溫蘅的眼神越發溫和。
清風和煦,那些議論的百姓們也猛的閉上了嘴,雖然心中不信,但也察覺到了一絲不正常,微微垂下了頭,不敢再說什麼難聽的話。
“謝必安,大人回來了,這個世道,要變了。”
看著高聳的神像,範無救深深的撥出一口氣,謝必安的嘴角動了動,也不咋呼了,神色格外嚴肅:
“神明曾跌落神壇,可是神明就是神明,她終歸還是要站在更高的地方俯視蒼生。”
謝必安心中激動,靠近這裡,看見陳婉等人,他渾身舒暢,因為他感受到了凡人對判官的信奉,換一句話來說,是香火,是屬於對地府神明的香火。
“呼。”
微風將判官像上的紅綢吹起,露出了神像的面容。
抬著神像的漢子們驚訝的發現神像好似都變的輕了,只需要微微用力,便能將神像抬起來。
“可以了,可以了。”
漢子們彼此使了一個眼神,手臂用力,直接抬起了神像。
神像被抬起的瞬間,溫蘅只覺得渾身一震,眼底霎那間變的深邃無比。
“判官無用,為何要供奉判官,判官不公,枉為神明,不許在這裡供奉判官,她不配,她不配!”
漢子們抬著神像,眼看著就要進了廟宇,忽的,一道激動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只見一個瘋癲的少年神色恍惚,朝著廟宇發瘋一般的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