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侍郎府邸人仰馬翻。
而那始作俑者,紅衣張揚,端是囂張紈絝,玄靴毫不留情地踩在通風報信的小廝臉上。
江茵不顧看傻了眼的夫郎,腳下用力一碾。
“啊——”一聲慘叫。
她瞅了瞅唯恐避之不及的下人們,唇角上揚,“喲,本世子陪著夫郎回門,這大喜的日子,作何這般蕭條?”
鞭子“啪!”的一甩,灰塵四濺,正如眾人七上八下的心。
“好在本世子善解人意,為爾等送上三鞭以作賀。侍郎府可真是好大的威風,堂堂世子夫郎都入不得你侍郎府的正門。”
沈鶴眼神顫動,他垂下眼眸,可眼底揮之不去的還是那道鮮豔的身影。
在他心上記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抿唇,倏地吐出一口氣,專注地盯著行事不羈的世子。
侍郎帶著夫郎匆匆趕來,陪著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這句要命的話。
“都是下人不懂事,下官定會好好管教,世子登門下官有失遠迎,內人已備好茶點等您品鑑呢。”
侍郎老奸巨猾根本沒把江世子給放在心上,只想著三言兩語把這愣頭青給拐跑。
奈何某人早已看穿他那點心思,笑得不懷好意。
“豈敢入您的正門,世子都入不得,那想必只有龍子皇孫才能入,待來日入宮面聖,本世子可要好好問問。”
工部侍郎和其主君的冷汗都流下來了。
她心裡叫苦不堪,惡狠狠地瞪了眼給自己惹事的夫郎。
弓腰陪笑,“都是我這蠢笨的夫郎管教不好下人,惹出笑話,哪裡就開不得正門了,來人,快把這些憊懶的東西都拖下去,狠狠的打!”
他夫郎臉色一青一白的,捏著鼻子給世子和那一朝得勢的庶子道歉。
沈鶴幾時見過這男子如此低聲下氣過,暢快的同時又覺得無趣。
無非是形勢逼人,一切都是身旁的世子所帶來的。
真是諷刺啊……
江茵可不是什麼見好就收的貨色,沒理他都能叫囂,更遑論此刻對方理虧。
硬是叫侍郎二人下不來臺,幾乎要給她和沈鶴跪下求饒了。
又冷酷無情地從他們身上狠狠地刮下一層皮,這才罷休。
侍郎心在滴血。
天下哪有回門之日,兒子在孃家敲詐一筆的道理。
從來都是嫁出去的兒郎大包小包的往家裡帶,以顯示自己得寵。
他們家倒好,反而狠狠出了一波血。
等到世子二人相攜離開之後,沈夫郎看著世子帶來堪稱敷衍的禮物,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因著這樁事,江茵和沈鶴之間的氛圍緩和下來。
起碼沈鶴眼不見心不煩,晚上不再執著於將江茵從床上踢下來了。
不用再鬥智鬥勇爬床的江茵躺在香噴噴的夫郎旁邊,忽然感慨:
“你這麼溫柔,我突然還有些不習慣了。”
沈鶴翻個白眼,直接背過身。
果然還是他的錯覺,這女人跟靠譜穩重一點兒都不沾邊的。
江茵趕忙湊上去,下巴抵在他的肩頭,非要去招惹他。
溫熱的呼吸打在脖頸間,沈鶴抖了抖,他往裡躲,悶聲說“滾遠點。”
“不要。”
江茵實力拒絕,並把手搭在他腰上,發出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