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朝:“要!”
烏篷船晃悠悠地順著河流前行,除了他們這艘,河面上也有別的小舟,頗有一種千帆競發的錯覺。
諸非相懶洋洋地撐腿坐在船邊,旁邊顧惜朝用力握著撐篙把控方向,紅袖與張厚心則含笑看他慌里慌張卻又極力保持穩定的模樣。
清風明月,風景正好。
船上人看風景,也是風景。
赤衣年輕人姿容清俊,眉點硃砂,姿態閒適而不顯粗鄙,反倒顯現出幾分月下仙人的飄渺之意。
河岸上,白衣少年漫無目的地閒逛,瞥見烏篷船上的四人,不由駐足。
他先是瞧見諸非相,看了片刻,旋即去看船上的其他三人。
舉著撐篙的黑衣小少年偏頭朝諸非相說了什麼,年輕人微微頷首,指著水面說了幾句,隨後笑著靠上船艙。
黑衣小少年皺著眉轉過頭去,諸非相面上依舊帶著淺笑,整個人卻驟然安靜了下來。
船上氣氛其樂融融,諸非相雖身處其中,卻似乎沒有融入其中。
白衣少年怔怔地望著烏篷舟,直到小舟駛遠,他也未能回神。
明月隨船行,諸非相仰頭望著天邊明月,煙火已停,河岸兩畔熱鬧不減,顧惜朝也比以往活潑,三人的聲音幾乎未曾聽過。
河岸上有人賣糖葫蘆,張厚心足尖輕點,買了四根回來後一人遞了一根。
遞到諸非相面前時他沒急著伸手,而是道:“我想要兩根。”
張厚心立刻便要回到岸上,諸非相伸手握住竹串,用勁制止了他,笑吟吟地道:“我開玩笑的。”
張厚心在他身側坐下,身板挺直,一絲不茍地咬糖葫蘆果,與坐姿閒適的諸非相形成鮮明對比。
撐篙被捆在船身上,顧惜朝和紅袖也一人舉著根糖葫蘆在一旁坐下。
山楂偏酸,吃得顧惜朝擰嘴皺眉,好好一張臉硬是做成了鬼臉。
諸非相問他:“酸嗎?”
顧惜朝苦著臉點頭:“酸。”
諸非相點頭:“酸就對了。”
顧惜朝眨了眨眼,看了看諸非相只吃了一個果的糖葫蘆串,意識到了什麼。
但諸非相還是慢吞吞地把這串糖葫蘆吃完了。
糖葫蘆又酸又甜,諸非相併不是特別愛好它,但不討厭糖葫蘆。
很久很久以前,他和一個乞丐在街頭行乞,有賣糖葫蘆串的小販經過,乞丐當小孩都愛吃糖葫蘆,便用不多的錢去買了一串。
他和乞丐將七個糖葫蘆分食,乞丐將最後一個讓給他。
即使那糖葫蘆又酸又甜,酸味過重,諸非相不大喜歡,但乞丐的笑容讓他接過了竹串。
乞丐的面容,糖葫蘆的味道,那天的夕陽,似乎依舊刻在他的記憶之中,此刻只要閉上眼,便能回想起來。
諸非相將空蕩蕩的竹串放在一旁,又微微仰頭,盯著天邊的明月。
未來探花他債主(二十一)
◎沒有什麼動作不可以~◎
前夜通宵遊樂,睡時夜已過半,他們起的便有些晚了。張厚心與顧惜朝同住一屋,見他睡得香,沒有喊他。
紅袖仍在房中熟睡,而諸非相房中毫無動靜。
張厚心朝樓下走去。
樓下堂中諸非相收拾得齊齊整整,一塵不染,客棧前後零星有幾人進出,都忍不住看上他幾眼。
諸非相啃著餅,朝走至面前的張厚心頷首致意。
他睡得也不早,卻醒得比所有人都要早。
張厚心看了眼他手中乾巴巴的餅,道:“大師,不如我去街上買些……”
餅是隨手問後廚拿的,放了一夜,即便熱過也有些難嚼。
諸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