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問題算不得大問題。
至於蘇夢枕這位病秧子,他重病纏身,諸非相純粹是想看驕傲的少年欠他人情。
徹底痊癒是不可能的,襁褓中染上的病若是不及時治療,會影響到壽命和生活。
諸非相沒有什麼奇幻能力,他只能做自己能做的事。
但這些顧惜朝和張厚心都不知道,對諸非相的所有行為動因他們都一無所知,即使明白諸非相我行我素,卻無法理解他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張厚心陷入沉思。
作為曾經被諸非相救於水火之中的倒黴蛋,他倒是知道大師會醫術。
大師的醫術確實精妙,但不太溫柔,饒是連殺手生涯裡吃遍苦頭傷痕累累的張厚心也疼得死去活來。
“為何要好奇呢?”張厚心問,“大師做事自然有他的理由,知道了又有什麼用?”
顧惜朝張了張口。
張厚心似有所覺,問道:“……惜朝你,莫非只是羨慕蘇公子能與大師朝夕相對?”
顧惜朝:“沒有!”
張厚心:…………
*
蘇夢枕著實有些冤。
儘管他是諸非相的病人,但和主治大夫一天也見不到幾面,尤其是在診治判斷病情的那兩日之後,蘇夢枕便一直在喝藥、藥浴、喝藥、藥浴之間迴圈。
他見張厚心的次數,比見主治大夫諸非相的次數還要多。
張厚心兼有為諸非相打理藥材的活計,明白小徒弟的心事後,便打算領著顧惜朝一起幫忙,好告訴他其實蘇夢枕沒有什麼好羨慕的。
顧惜朝驚訝:“師父竟然還要做這些事麼?為何我不知道?”
張厚心解釋:“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況且你以學業為重,我和你孃親都不想打攪你。”
顧惜朝聽出紅袖也在幫忙,有種莫名其妙被排斥在外的鬱悶:“我又不是做不得……”
張厚心看了他一眼,道:“若是你想,又能不耽誤學業,今後倒可以來幫幫忙。”
顧惜朝眼睛一亮:“那我現在能做些什麼?”
張厚心想了想,道:“蘇公子今晚要泡藥浴,你在一旁候著吧,免得他暈過去。”
蘇夢枕的藥浴兩天一次,一次三刻鐘,飯後一個時辰開始,距他住進宅子裡已有八日,今晚的是第四次藥浴。
顧惜朝本以為張厚心說防止蘇夢枕暈過去可能是誇張性的說辭,卻不成想竟真有可能。
熱氣騰騰,半人高的木桶裝滿褐色的藥水,蘇夢枕面頰通紅,長髮紮在腦後,靠著桶壁半闔著眼,顧惜朝望過去的時候幾乎真當他暈了過去。
“蘇公子?”
蘇夢枕聽見聲音,睜開眼的時候恰巧對上扒著木桶的小少年,對方目中含憂,前些日子的疏離消失不見。
“我沒事。”蘇夢枕對顧惜朝笑了笑,“不知過了多久?”
顧惜朝看了眼蘇夢枕背後的沙漏,回答:“還有兩刻鐘。”
蘇夢枕輕嘆一聲:“只過了一刻鐘麼?我還以為有了一個時辰呢。”
顧惜朝瞄了眼木桶的褐色藥液,藥材的辣氣和澀味盈滿鼻間,他飛快地收回視線,問道:“疼嗎?”
蘇夢枕淡笑著微微頷首。
不僅僅是用“疼”便能形容他的感受。
入浴之初,四肢百骸泛著酥酥麻麻的癢意,然而不過須臾之後,便會慢慢變得刺疼,又辣又燙,比他犯病時還要疼上數倍。
顧惜朝定定地看著蘇夢枕,對方又垂下眼,神色淡淡,可面頰上佈滿的汗珠告訴他蘇夢枕並不好受。
在人疼痛時打擾他不是個明智的選擇,所以顧惜朝鬆了手,默默坐回椅子上。
蘇夢枕這時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