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喝完了,熬了又熬,藥渣已成了黑糊糊的一團看不下眼;所有的錢都在許久前便花光了,如果去請大夫,沒有錢的話也會被趕出來——
不行,要試試……!
顧惜朝看著昏迷不醒的母親,眼眶漸漸溼潤,卻沒有眼淚滴落。
他將紅袖的手塞進被褥,頭也不回地拿著這幾天採摘來的藥草,朝城中跑去。
回春堂的掌櫃看著仍帶著新鮮泥土的藥草,面露為難之色,他頓了頓,終是道:“這些藥其實沒多大用,之前已經收的足夠多了。”
“我娘病了,病得很重,我想請個大夫給她看病——”
“所以說,就憑這些藥草,你請不了大夫。況且,你娘她的病已經不好治了——即使我讓大夫陪你去看,你也沒錢買藥。”
拒絕之意十分明顯,顧惜朝渾身顫抖著握緊了拳頭,呆站片刻,將藥草一把抱在懷裡轉頭衝了出去。
接下來不管去什麼地方,顧惜朝都被拒絕了,理由也都一模一樣。顧惜朝在杭州城中算半個小有名氣的人物,身為紅袖閣花魁之子,從一年前便在成長四處亂跑,找賺錢的活計。
這也意味著眾人對他的家庭情況十分了解,一窮二白,如今又被趕出紅袖閣,紅袖病上加病,對他們這個情況來說,只會是個拖累。
紅袖中間曾醒過來,昏昏沉沉的腦子讓她不能思考,懷著對孩子的擔憂,又沉沉睡去。
顧惜朝帶著蔫掉的草藥回到屋中,腳步沉重。紅袖仍在昏睡,他在紅袖床邊放下草藥,低頭看著身上髒兮兮的衣裳,慢慢地握緊了拳頭。
第二天,紅袖的病還沒有好轉,顧惜朝沒有拿上藥草,又開始在城中奔波,試圖能找到願意給母親看病的大夫,或者說有什麼能治病的方法——這次,他依舊一無所獲。
奔波間他又聽到那個有關城東搬來的年輕人的訊息,比起那人出色的容貌,最近成為話題的是對方拖著一群上門打劫的賊人上交衙門這一事。
但這些都和顧惜朝沒有關係,求助無門,他心中愈發壓抑,攥緊拳頭回到木屋,為沉睡的
第三天,紅袖的病情加重,顧惜朝周身氣氛更顯壓抑,他來到了杭州城的賭坊外。
這地方人聲鼎沸,紙醉金迷,賭徒沉醉於不知何時便會消失的財富,來來往往,神情醜惡,在顧惜朝眼裡扭曲成一道道不成人形的虛影。
顧惜朝藏在小巷的角落,天色漸黑,他眼睛一轉也不轉地看著從賭坊中進出的人影,暗暗選定目標。
耐心地等了許久,一個面帶醉意腳步虛浮的男人從賭坊旁的酒館中走出,顧惜朝看清他去往的方向,飛快地在小巷中穿行,埋伏在對方即將要走進的衚衕裡。
男人腳步虛浮,夜幕降臨,衚衕裡陰森森的,黑燈瞎火看不清人臉,是襲擊的好機會。
顧惜朝蜷縮在黑暗處,悄無聲息地伸出腿,男人沒有注意到角落的一團黑影,打了個酒嗝,往前邁了一步,被絆倒後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顧惜朝握著拳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