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
只是因為後來謝芝芸嫁給了程易渡,那些以此威脅上位的流言才隱隱傳出。
大概是真的吧。
聽程硯深的話大約也是如此。
那時謝芝芸還是程硯深祖母的護理師,老夫人並不接受程易渡和祝林顏的戀愛,態度強硬,卻對身邊的謝芝芸眼緣極佳。
各種機緣巧合,撮合試探,半推半就,談判威脅,為祝林顏獻血是最後的加碼。
在程老夫人的安排下,最後謝芝芸還是坐上了程夫人的位置。
一坐便是幾十年。
或許也算是因果吧。
從前的稀有血型獻血,又因為共同的人而不快。
再到現在,彷彿重演。
對錯好像都不太重要了。
手裡端著的是燉了一晚上的雞湯,她敲了敲書房的門,無人應答。
沈洛怡便直接推開了房門。
屋裡沒人,甚至電腦和檔案都沒開啟過。
在書桌上放下手裡的雞湯,抬起指尖,沈洛怡碰了碰那盞破碎的玻璃燈,程硯深不捨得丟掉,便一直放在了他的書桌前。
原來用於固定的鋼絲已經卸下,現在只剩下玻璃片上貼著的創可貼。
好像千瘡百孔,又好像重圓而生。
沈洛怡扭頭去望正站在露天陽臺上的男人,煙霧燎燎,又被凜風吹散,他的背影同夜色幾乎融為一體,只有一點白霧幻化著身形。
孤月繁星襯在身後,燈火輝煌託在背景中,單薄襯衣彷彿染上幾分落寞。
忽地,一簇菸灰帶著還未滅的火苗落在他的掌心,彷彿轉瞬即逝的流星飄過。
可到底不是流星,那星點的火光在他的皮肉間灼燙,迅速地烙下印記。
他彷彿什麼失去了所有知覺,靜默地看著那道火苗在他掌心流連。
“程硯深。”她的動作似乎比聲音更快些,沈洛怡心焦,急亂地推開陽臺的門,手指抬起就想拂去落在他手上的菸灰,卻被他捉住手指。
不想讓她碰。
他隨意地甩過那些灰黑的粉末,可灼燙的菸灰已經在他的手掌上落下一個燙印。
“你別這樣。”
她擰著眉尖,眼底凝著的情緒幾乎要漫出來,從背後抱他,聲音低低:“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那副樣子。”
也是幾分頹然,指間執煙,青煙繚繞。
櫻花樹下站誰都美,可也只有那一個人深深刻在她的心裡。
“雖然你這種氣質確實很吸引人,不過——”沈洛怡探過頭,望著他的臉,幽幽說道,“總有種疏離感,讓我沒什麼安全感。”
掌心火辣辣的疼,灼得肉焦,一路疼到心尖,像是將滅的火苗忽地碰到了燃料,再度大開大合地竄起火焰,那股炙熱燒得眼也燙。
程硯深的聲線卻是截然相反的溫度,冷似寒霜:“其實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也沒什麼安全感。”
“那次我媽剛出院,她身體一直都不好,但我是最後一個知道她生病的人。”
諸如此類事情太多,那個所謂的家被割裂成三部分,互不干涉,也互不接觸,世俗的親緣愛恨在他們之間都格外淺淡。
談不上恨,也沒多愛,彷彿既定的公式,各自獨處,各自生活。
都沒什麼在乎。
沈洛怡忽地一怔,那種散漫中掛著若有若無頹然的氣質,卻又沒落下一點肩背。
是她喜歡的那個男人。
她忽然踮起腳尖,親了下他的側臉,清眸微亮,明明是臨近隆冬,彷彿有春日雲雀鳴叫,帶回所有聲囂,褪去所有冷寂感。
重歸煙火。
“心疼我?”他的眼神淡淡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