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眼,不應答他的話。
程硯深依然耐心,收回手的同時順便理過她的睡裙,又望了眼她還有些腫的腳踝:“藥都給你放在書房的桌上。”
“記得吃感冒藥,也要記得擦傷藥。”
抿著的唇角微動,沈洛怡快要端不住冷漠的姿態,歪了歪頭,避開他的觸碰:“冷戰著呢,別煩我。”
倒還不如繼續讓他沉默,起碼還有冷戰的態度。
倒顯得現在,她像是個鬧脾氣的小孩子。
“那就再次恢復冷戰。”他笑容淡淡,“蘇聯又合體了。”
莫名的冷笑話。
將杯中的玉米汁喝完,沈洛怡扶著桌子站起身,還冷淡著臉:“程硯深,併購的事情儘快找個時間開會商討,確定細節後,就結束吧。”
“儘快。”
她很急。
“最好就下週。”
她真的一天都不想再繼續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商場亂事了。
沈洛怡今天確實不準備去公司了,她換了套舒適的居家服,推開書房的門,眸光一頓,先映入眼簾的是那盞被他重新修復過的玻璃燈。
打碎的玻璃燈,還能修復嗎?
至少昨晚之前她沒考慮這個問題。
似乎可以的,甚至玻璃條和高溫火槍還放在桌面上。
大塊的玻璃被重新熔化凝結在一起,又用砂紙摩擦拋光,剩下的細碎的玻璃碎渣被他用創可貼一塊一塊粘了起來。
外面束了兩圈鋼絲,固定住不太牢靠的構架。
貼著創可貼的一盞玻璃燈。
是受了傷也修復過的玻璃燈。
沈洛怡有些想笑,不知道程硯深到底用了多久才修復玻璃燈,大概應該比她做的時間要更長些吧。
她鼓了鼓唇,又想起他刻意強調的書房桌子,扯了扯嘴角,翹起了點唇。
顯而易見的賣可憐。
難怪他非要引她來書房。
到底是碎了玻璃,即便重新粘黏,依然有碎過的痕跡。
失了些美觀,但到底是保全了她的玻璃燈。
桌面上還放了幾份檔案,是程氏、宜舟,還有和沈之航之間的協議。
按照時間順序已經排列好。
沈洛怡沒動,其實他說的那些她都信。
但那些並不妨礙她與他冷戰。
沒有什麼對錯,只有彼此不同的立場。
但她確實很介意。
登入郵箱,沈洛怡略略瀏覽了一遍郵件,今日沒什麼大事要處理,不過她卻想到了些其他的事情。
沈洛怡從來也不是什麼善解人意的好脾氣,程易渡和程硯深之間的牽扯她暫且不管,但祝林顏昨晚的挑釁,她沒道理容忍。
目光一頓,沈洛怡神色忽地恍惚了一瞬。
通常這種時候,她都是和秦舒窈背後小聲吐槽,不用顧忌什麼所謂的淑女風度,兩個人湊成一團,再難聽的話也能說,還有秦舒窈總會給她出各種餿主意。
可秦舒窈現在……
沈洛怡低呼了口氣,她本來也無心工作,拿過程硯深給她準備好的藥膏,擦好藥後綁上繃帶,只穿了件大衣便匆匆出門。
秦舒窈最近的恢復情況好了不少,已經從icu轉入普通病房,醫生給予正面恢復肯定的同時,也有不確定的訊息,醫生其實也不知道她究竟會什麼時候甦醒過來。
也算是好訊息。
至少,挺過了那最難的一關。
沈洛怡坐在秦舒窈的病房旁,輕輕揉捏秦舒窈的小腿,看著平穩跳動的生命體徵監護儀。
所有情緒偽裝卸去,聲音低低:“你再不醒過來,你的大總裁都要被人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