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挑的身影已經完全遮擋住身後纖影的女人。
再抬眸望過去時,只剩冷淡:“汪先生,麻煩保持禮貌距離。”
“如果你不知道什麼是禮貌距離的話,我不介意讓你知道一下什麼是不禮貌。”似有似無的一點嘲弄。
語氣更冷了幾分:“另外,禮貌地提醒您,門外已經豎了牌子,這裡是私人馬場。嚴格意義上,您這算是非法侵入。”
沈洛怡小小扯了扯他的袖口,不想場面鬧得太尷尬,幾分無辜地指了指被卡在石縫中的繫帶。
低喟一聲,程硯深半蹲下身,繫帶穿過他修長的手指,手掌繞著她纖細的腳腕。
然後那根飄搖的繫帶從石縫中被解放。
只染上了一點灰塵,沒有半點破損。
他牽著她離開時,半分眸光都沒有分給身後的男人。
彎腰替她繫上安全帶的時候,程硯深微啞的聲音徐徐落下:“剛剛有一瞬,我以為你故技重施,要復現我們倫敦第一次見面。”
大概是他們最美好的記憶,英雄救美的第一面。
“當然如果沒有那個人的話,會更好。”
沈洛怡視線偏向車外,汪時笙已經離開了,她莞爾笑起:“那你的意思是,很懷念倫敦?”
隨意扯下束得板正的領帶,溫熱氣息悠悠然吐在她耳畔:“懷念那會兒的鬆弛感,還有裝腔作勢的大小姐。”
她欣然收下了裝腔作勢這個評價,歪了歪頭,好奇:“那現在呢?”
“現在——”聲線忽地停住,伴著一聲散漫輕笑,“有危機感了。”
眨了眨眼睛,眸光清透含情:“那你都不表示表示?”
他的表示已經足夠明晰。
漫不經心地望著她笑:“寶貝,看看車牌。”
沈洛怡懶得下車,她望向車窗右上角的貼著的機動車檢驗合格標誌,那裡印著的車牌號——
“京a a7639”
九宮格鍵盤,四個數字對應的是——
roey
她的英文名。
——
程硯深紐約出差是臨時安排的,不巧撞了謝芝芸去醫院複查的時間。
臨走前安排了兩個助理陪同謝芝芸一起去檢查,原本是不想打擾沈洛怡的。
只不過,出了點意外,何錚的電話還是打了過來。
沈洛怡剛結束初次策劃案修改討論會,接過何錚的電話後,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謝芝芸的身體複查結果不太好,可能要繼續住院,需要親屬簽字。
剛停好車子,抬眼就看到了等在醫院外衝她跑來的何錚,他的腳步停在半米外,略略整理了番西裝,不緊不慢開口:“沈總,不好意思還麻煩您來一趟。”
程硯深母親的事情也算是她的事情,沒什麼麻不麻煩的。
“應該的。”
何錚大概說明了下情況:“可能顱內還是有點問題,有殘餘血塊壓迫到神經了。醫生建議夫人住院,進一步檢查。”
聽上去情況有些糟糕。
沈洛怡神色肅靜,忍不住去想,這段時間她來這間醫院的頻率有些過於高了。
走過長長的走廊,剛轉過彎,就聽到程硯深的助理聚在病房前小聲說話。
“我們公司最近已經沒有破產倒閉的風險吧?”
另一個年齡稍長的被她這話嚇了一跳:“怎麼可能,上個月才剛漲了工資,還發了一大筆季度獎金。”
“這樣啊,那我們公司最近正在削減開支嗎?”
那位小助理似乎很是苦惱的樣子:“原來茶水間放的礦泉水還是巴黎水,現在怎麼全都換成怡寶了啊?”
沈洛怡眸光一閃